越说越将翁主的心思往坏处揣测,许净安腾地起身,对众人勉力一笑道:“既然棠儿不来了,那么姐妹们便散了罢,我也乏了,便不多留了。”说完便转身匆匆而去,众女一时雅雀无声,隔了许久才有人出声道:“翁主若是真病了,我们这些话若被旁的人知晓,岂不是得罪翁主了?”
“你还没看清呢?”有人嗤笑一声,“翁主是故意给净安下马威的。”
谢映棠真不是故意的。
小姑娘提着裙摆,追着一只尺玉霄飞练猫儿,飞快地穿过拱门,沿着抄手游廊窜入了别的院子,余光中缤纷风灯迤逦而过,夜风裹着的香意熏人,吹得她两颊憨红,更映得桃花眼清艳惑人。
她追着那只胆敢打碎她青花琉璃盏的猫儿,灵巧地从栏杆上跃了过去,又摸黑窜过花丛,来到一处华贵庄重的院落里来。
婢女沿着雕栏垂手而立,四下落英缤纷,灯火流彩,气氛却有些肃穆。那只猫儿的身影一闪而过,隐没在不远处的暖阁里。
谢映棠从假山后探出头来,眼珠子滴溜一转。
不太妙,这是她阿兄的院子。
若论谢幺平生最怕谁,不是她那满朝文武都忌惮万分的阿耶,而是她那名冠帝京的三兄。
她想了想,实在不想放过那只恼人的猫,于是靠着墙壁,蹑手蹑脚地挪到石狮子后,趁着人不注意,飞快地溜了进去。
那只大猫就在角落里。
谢映棠哼笑一声,慢慢逼近那只猫儿,那只猫儿躬着背脊,和她剑拔弩张地对峙着。
她忽然往前一扑,两手抓住它,猫儿尖声“喵”了一声,随即被她胡乱搂进了怀里。
它的两只前爪搭在她纤细的手臂上,谢映棠屈指轻弹它脑门,笑道:“我还治不了你?”
这只猫儿温驯得很,恹哒哒地垂着脑袋。
外间忽然响起人的脚步声,有人诧异道:“我方才怎么听到猫儿的声音?江兄,你可听到了?”
这是一个少年的声音,听着约莫十七八岁左右,语气带着一丝玩世不恭,却不是她熟悉的任何声音,谢映棠忙躲到屏风后去,借着纱帘勉强掩住身形,唯恐唐突见到外男,偏又是在阿兄的地盘里,少不得又被软禁罚抄书。
“三郎酷爱花草,上能引鸟弄蜂,焉知引不来猫狗?”另一人接茬道,声音清冷悦耳。
谢映棠在屏风后捋着猫儿,心道此人开口便唤三郎,这世上敢唤她阿兄三郎之人又有多少。
也不知是哪位权贵府中少年郎君。
暖阁内束着淡金色帷幄,珠帘坠着流苏,悬在吐纳香气的金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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