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回她鼓起勇气提了殷染的母亲,殷染却没有很大的反应。
殷染只是,仿佛有些冷了,将外袍往肩上拢了拢,眼睛底里光芒细碎,像中夜微雪,转瞬融化,“我知道了。多大点事,值得你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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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想来,殷染其实不能明白段云琅对自己的执念。
他不过是在作弄她,就像他小时候作弄蝉和蝴蝶一样。当初自己不告而别,他心中想必有怨,于是本着一腔子顽童脾性,一定要在这深宫里拖她下水。可是她并未觉得自己亏待过他。
她的母亲已为此事而死了。
为着她每日里“幽会”小太子的事,死了。
他怎么还能逼着她陪他玩?
她在寒冷的深夜的庭院里踱了一圈又一圈步,似个老人般抱紧双臂,白惨惨的月盘上斑痕错布,她望了许久,心中想的是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她想,那个春日窗下的小友,那个百草庭中的废太子,他要何时才长大呢?
总要长大了,才会知晓克制reads;夜天传。亦或许知晓克制了,才能渐渐长大。
而在这漫长的光景迁延之中,她自己的心情如何,并不重要,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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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后,段云琅再来,殷染全都拒而不见,出外挡人的都是红烟。
段云琅在殷染面前没脸没皮,可到了外人处,却变作风流端正样,银青斗篷金丝冠,真诚个十分,只道:“小王来一趟内宫不容易,还请娘子开恩。”
红烟脸都臊了,“我也不是娘子,也没得恩给你开。你也莫给我塞钱,我家娘子,”她将声音放大了,“我家娘子算来是东平王殿下的庶母,东平王殿下再怎么愚钝,也该晓得伦常吧!”
一时间含冰殿旁的房间都窜出些耳目来,煞是好奇地看殷宝林的婢子给了五皇子好大脸色。段云琅端的好气性,遭女人这样一挤兑,清彻的笑容竟分毫不变,仍是那般温柔恭谦:“娘子这可错了,大明宫里自采女而上,有品级的女人少说也有成百上千,难不成小王还都要叫一声庶母?宫里的女人么,但凡我父皇不要,分给谁都是可以的。你若不信,到明年番邦来朝,你且看着。”
这话柔中带刚,似威胁似挑衅,隐隐好像要将殷染卖去番邦似的;红烟毕竟是平康里出来的小女子,不解宫中仪节,一下子全被段五唬住了。可是她越是心头惨淡,越是意志坚定,不论如何不让段五进屋见殷染。段五好说歹说,见这婢女油盐不进,终于失了耐性,推开她便往里冲。
大雪连翩,在风里翻搅成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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