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去——”为何不去朝上,为何不调兵遣将地制止这一场内禅?
他难道当真要将皇位拱手让给淮阳王?!
段云琅凝视着她,那目光安静平和,却像这飞雪之上的铅云,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阿染,我长大了。”他的声音渐转温柔,“我可以保护你了,你知道吗?二兄答应了我,只要我不插手他的事情,他便不会动你。阿染,你到现在,该相信我了吧?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温柔,温柔的极限,绷成一条至紧的弦。殷染震惊地看着他,她是真不敢相信啊!他竟然为了这样的理由,就——就放弃了?
这样简单,这样儿戏,这样……傻?!
她抿了抿唇,“你一定有后招的,对不对?你怎么会是共叔段呢?”
段云琅的眼神黯了一下,旋而笑起来,“阿染,你还是懂我。”见殷染仿佛松了口气,他的笑意更深,“龙靖博的叛军已经攻下武宁,徐州的漕运已经断了。二兄即位又如何?他的手底,没有兵啊。”
少年的眉目冷得几近虚幻,银白世界里,殷染一时有些无措了。她不知如何应对这样棱角分明的段五,她只是道:“五郎,不要拿天下人开玩笑——”
他突然吻住了她,将她所有未完的话都封在了唇齿之间,百转千回,*撕咬,舌头探进去,仿佛要探进深深的心底,天地苍茫,飞雪漫漫,两个孤独的人影在这死亡的废墟上纠缠一处,姿态优雅而绝望。她被他吻得全身都乏了力,倒入他的怀中,发现他的呼吸也乱得厉害,胸膛一起一伏,好像有什么□□的野兽,将要出柙了。
他说:“阿染,与你相比,天下算什么?可我若挣不到这天下,我哪里还有性命待你?”
他说:“阿染,我有时极苦恼,有时极怨恨。我怕自己在这条摸黑的路上走太远,回头你便不见了。我既不愿自己一个人这样孤独,又不愿让你也双手沾血。”
他说:“阿染,我明明已经那么用力了,为什么还是把事情办成了这个样子?我救你出了少阳院,却又惹得你不高兴。我忍住自己不见你,你却被殷画算计。我将你接回十六宅,你却被二兄看见了。阿染,你告诉我,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说:“阿染,你不要说话。你一开口就扫兴,我不要听。阿染,我现在很快活了,你就在我的怀里。”
殷染沉默,始终沉默。少年抱紧了她,两具瘦的身躯,两颗不言不语地跳跃的心。鬼神寂静,风雪低眉,在无穷远的天的尽头,仿佛有重重叠叠的画阁琼楼盘旋而上没入云端,“啪啦——”迎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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