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病,是真,只是还能拖两年。”谢文纯是从舟南那里知道的消息,没有避讳的告诉了易行止。
易行止也是冰雪聪明之人,一下子明白过来皇帝故作不久人世是为了考验,“只两三年?”
“病在沉珂。”谢文纯低声道,“已是极限了。”
易行止没有问谢文纯哪里来的消息,转而忧虑道,“文纯,我听说你和七皇子走得很近……”
谢文纯灿然一笑,“我这也是没得选,行止兄,改日还要也为你引荐一番。”易行止和王党是积年的不豫,不可能投九皇子。
“文纯,我是皇帝的臣子。”易行止却有些冷了脸道,“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即使那种情况发生,我也会尽力辅佐。”
谢文纯却充耳不闻又下了剂猛药道,“那当年伯父的事情呢?太后身体如今可康健的很,只怕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文纯!”易行止急声道,“怎可如此不敬!”
谢文纯嗤笑一声,“我同你不同,行止,皇帝是天子,太后却不过是生了个好儿子,我忠于大晋,却不是忠于什么人。外戚擅权,这是一定要除的弊端!当年伯父因此身死,行止你官越做越大,怎么胆子却越来越小?”
易行止阴着脸,却不发一言。谢文纯接着道,“王阁老清明扫墓之时,被人看到似有望气之状……行止兄,你明白我的意思么?”望气,望的自然是龙气,这便是说王阁老有心篡权夺位。那负责望气的道士,在青楼里喝醉了酒,谢文纯知此事已有大半月了。
易行止从自己思绪中抽离出来,有些心痛得看着谢文纯道,“文纯……这些事情,无外乎党政,于国于民何益?又有什么意思呢?”
谢文纯泰然道,“高位理应能者居之,只有到了那个地方,才能做想做的事。”他对易行止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也是相信易行止不会走漏出去。
易行止摇头叹息道,“王阁老……虽是外戚,这么多年来也是尽心尽力,无卖官鬻爵之事,无侵田霸女之实,虽有打压大臣之事,但大事上拎得清,即使是我在江西时军中用度也无克扣。至于太后……风烛残年的老人,自有天命判断。文纯,此事你找别人吧。”易行止父亲的事情若放在谢文纯身上,即使太后老了也非得往死里整不可,这从韩江裴事情上也可以看出来。但同谢文纯对皇权并无多大敬畏不同,易行止却是从小受的忠君爱国志向,这种决定,也是自然。
谢文纯要斗倒王阁老并非非易行止不可,他不过想试探一下易行止,闻言轻声一笑,“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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