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地命令道,一手摸着自己胡茬未剃的下巴。
那沉默的居士谢了恩,被两个太监一左一右扶起,重坐回轮椅之中。
于为君之道上,苻秋并没有什么要问的,只不过装模作样,一面向孟祁阳提问,一面留神他的反应,这人始终不再看他一眼。皇帝心里暗自纳闷,半晌后命人端上小食来,又叫人收拾出一张小桌,摆在榻上。
“孟先生见地果真不错,这么说朕手中的有才之士仍然不够,可将恩科选拔方式作为常态,待朝中人人可为栋梁,也就不必劳太傅事事操心。”苻秋顿了顿,笑道:“朕算明白为何太傅非奏请朕要见先生一面,想必他是想过几天安生日子,嫌朕烦着他了。”
本来薛元书对朝中多有干预,是从袁歆沛销声匿迹之后,要说他想告老还乡苻秋是不信的,薛元书一条命都卖给了先帝,至今已再无什么好怀疑的。他是一把割手的利剑,用得好却也是一条臂膀。
“朕这里有一盘残局,要请先生替朕看看,若能解得此局,朕便许先生正二品官职。”
那孟祁阳几乎立刻拒绝,连忙摆手,却无人敢违抗皇帝的命令,很快两个太监便将他抬到膝上,他的两条腿被人控制着盘起。
苻秋留意到,孟祁阳两手按在膝上,竭力放松,十指却忍不住扣起,粗糙的直接隐隐发白。那双手乍一看之下,并不像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文士,有力而表皮干燥粗糙。
直至苻秋看见他中指上一圈白色印痕。
皇帝的视线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他嘴角眼底都噙着笑,扯袖一手掠过棋盘,双目紧盯着孟祁阳:“先生请。”说着作势起身,“朕去更衣,一炷香的时间里,只要能解开此局,除了官职之外,朕另有重赏。”
孟祁阳只得拱手为礼,因被人盘起腿来的屈辱也淡了些一般。
皇帝前脚出了门,后脚就一脚踹在廊下一块无辜巨石上,朝靴里脚趾疼得蜷缩起来。
“薛太傅现在何处?”苻秋沉声向内侍问。
“已出宫去了。”
天色已经晚了,是个闷沉沉的夜,天空似压着千吨重铁。苻秋把龙袍领子扯开些,他一颗心蹦跳得厉害,喉咙里发干,招了个宫女过来吩咐:“送些玉泉酒过来。”
宫女应了是。
苻秋复又将刚要走开的宫女叫住,他目光游移,忽而望向暗蒙蒙的树梢,透过树梢,天宇重重,看不分明。
他心底有一头龙在缓慢抬头,胸口中一股难言燥热,促使他下了一个让宫女疑惑不已的命令:“那种酒有吗?”
“皇上指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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