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幸后宫时赐给嫔妃的酒。”
宫女偷偷窥了眼皇帝的脸,只见他一本正经,神情肃穆,忙低头回:“有的。”
“嗯,和玉泉兑在一起,兑得浓一些。”苻秋看了她一眼。
直至皇帝离开,宫女都未敢多看他一眼,连心里头多嘀咕两句都不敢,毕竟最近十数年,皇帝再也不是那个小皇帝,他手里掌握着天下所有人的命运。
苻秋步入暖阁暗室之中,脸贴在暗室墙上专门留出的一扇小窗,说是窗,不过是个很小的孔洞,只容得下一只眼睛。
兽头两面翘的青铜香鼎中一支线香,顶端缠绵蜿蜒出袅娜的香线。
孟祁阳右手食中二指拈着一枚白棋,正垂头冥思苦想。
到底是他,既然是他,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他为什么又变成了这般模样,怪不得他鼻子是那样,毕竟即使戴着人皮面具,鼻子的形状却无法改变。
此刻孟祁阳已又落了三次子。
皇帝的脸色一忽儿红,一忽儿白,心脏已从刚发觉那人手指里的秘密时的麻痹感中恢复过来。
香烟散去,苻秋神色漠然,朝靴步入房内,已换过一身宝蓝色茧绸直裰,龙威退却,悠然闲适。
“听薛太傅说,孟先生棋艺精妙,不知是否解得此局?”
“如此可解。”孟祁阳依旧不抬头看他。
苻秋心底里有一股难言的滋味,目光正在孟祁阳的膝头盘桓,忽被他看了眼,心里大不自在,摸了摸鼻子,坐在席上,探头去看。
此时宫女以一只漆盘托着两只不小的春瓶,各自身上青花散乱。
孟祁阳奇怪地看了苻秋一眼,这是自苻秋进入暖阁,他头一回认真地看他。
分明还是那样一双深邃的眼睛,纵然躲藏在高明的易容之下,眉棱不似从前突出,眼珠颜色却不曾改变,看人时透着疏离。
“竟是这样……”借着看棋,苻秋向孟祁阳靠了靠,一手执起孟祁阳的手。
“……”孟祁阳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只不过低下了眉睫。
“先生棋艺高妙,朕却不曾想到,这么一子身先士卒,解了围城之困。”苻秋有力的手指紧贴着孟祁阳的手指,借他的手拈起一子,落在另一角,低声道:“那么这样又如何?”
宫女放下春瓶,忙就出去了,出门时脸却通红。那样情状,倒像极了皇帝在调戏这新来的孟贤士。
先是捉着孟祁阳的手下了一盘棋,起初孟祁阳挣扎不已,又似乎不敢抗命。
苻秋睨着眼,一面凑在他耳边轻慢地说话,一面留神他反应,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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