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他也绝不会再放开她了。
雕屏之后,金床象席,琥珀为镇,鲛绡作帐。薄暖静静地看着眼前九枝灯上高烧的红彤彤的烛火,不知看了多久,眼前几乎蒸散出雾气,朦朦胧胧的全是虚幻的影子。
“阿暖,其实阿母并不在意那些……阿母只希望你过得快乐罢了。”不知何处,响起了母亲温柔的叹息。她长睫一颤,几乎要落下泪来。
可是阿母,是他的母亲,害死了您的全家……而我的父亲,又终究不能为他所容……
皇族与世家的联姻,到头来,总有一方会成为弃卒……
嫁给子临,我是欢喜的。
嫁给皇帝……我却是痛苦的。
阿母,饮鸩止渴的人,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心情?
外面的喜庆热闹像潮水般一*涌了进来,又一*退下去。她无意识地攥紧了自己的手指,“砰”地一声,门被撞开了。
玄衣纁裳的天子竟已喝成半醉,被孙小言搀扶着踉踉跄跄地走了进来。她连忙上前帮扶,他歪着头看她一眼,忽而朗朗地笑了。
她与孙小言两个好不容易放他坐稳在喜床上,孙小言低声道:“小人请婕妤安,祝陛下与婕妤同心偕老。”
薄暖看着他,进长安不过一年光景,这个十岁孩童已褪去了许多稚气,尤其那回被梅婕妤的人抓去之后,容色便冷淡了很多。她吩咐给他打赏,看着他离去,合上了门,才转过身来,面对顾渊。
他的眼睛更亮了,让她不能分辨出他到底醉了多少。玄红两色的衮冕将他的容颜衬得苍白如玉,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苏合香混着酒气,熏熏然融在仲夏的风中。
“累不累?”他忽然开口,声音沙哑。他抬起头看着她,神态有几分憨气,好像喝了酒就变成小孩子一般。她怔了怔,他已抬起手来,将她发上沉重的步摇发冠轻轻除去,长发哗啦一下披散下来,她这才反应过来,“妾不累……”
他低低地笑了,笑得胸腔震动,声音清越,“怎么娶了你,你反而变笨了?”
她又呆住。
他无赖地往床上一倒,发上九旒冠便欹侧一边,她连忙上前解下他束发的玉簪,小心翼翼地将那帝王冠冕放到一旁的案上。他一手半撑起身子,看着她的身影,绰约如一个幻影,他不由伸出手去——
“陛下,还有合卺酒。”她轻声道。
她的声音真好听啊,像是山林之外的青鸟,婉转优雅,拖曳漫山的华彩。她在他手中放了一只青铜爵,与她自己的手臂挽了起来,垂眸含笑:“陛下请尽饮此爵。”
他皱了皱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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