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了遗诏,淑贵妃是龙家出身,知晓大义,应该知道国家安稳的道理,她一定会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炼儿文韬武略,哪里都胜过沐容若许多,何况太子妒恨沈家,太子登基…一定不会放过炼儿。皇上尚且知道保住炼儿和沈家,你…”花银低下声音,“你怕的不是易储祸乱…你是怕天下人知道炼儿的身世…自此襄王脸面尽失…”
沈啸天沉默着沧然泪下,花银几十年都没有见他这副模样,慌忙摇晃着他魁梧的身躯,哭声道:“我胡乱说的…王爷…王爷…”
沈啸天哀声大叹,炯目凝视着被花银紧紧攥着的遗诏,沙声道:“炼儿生下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失了男子最要紧的脸面。我沈啸天深爱的女人,却日日被另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放在心尖上…沈家所有的荣宠富贵,我沈啸天一身的功名利禄,都是靠着他对这个女人难以忘怀的情爱和一生一世的愧疚…他时常进出沈家,名为君臣来往,还不是为了见你一面…府中下人聪敏,人人看透不说透,却不代表他们都是傻子,追儿七八岁时就曾经问我这个爹——皇上每每来咱们家,为什么都喜欢逗弄弟弟,却很少看一眼我这个哥哥?”
花银再难抑制的痛哭出声,缓缓跪在丈夫脚边。
“我这个做爹的只有告诉他,炼儿聪慧,皇上当然喜欢。追儿懂事,自长大后就再没有多问一句,但他是不是就真的什么也觉察不到?”沈啸天自嘲低笑,“一切不过是我自欺欺人罢了。事到如今,我还用怕什么天下人耻笑,我已经笑了自己二十几年,还用怕被旁人嘲笑?真到那时,我是天子养父,谁又敢笑我半句?银儿,你小看了你的夫君。”
——“银儿知错。”花银抱住了丈夫抽泣道,“银儿知错…”
沈啸天缓缓抽出花银手里的遗诏,摊放在手心低头看去,“恢复沐姓…?炼儿在沈家长大,自小由我亲自教养,他说改姓就改姓?这是要捡个便宜做爹不成?我沈啸天窝囊半生,绝不会输了自己心爱的儿子,拿天下来补偿,我也不稀罕。”
沈啸天一贯是稳妥谨慎的顺从模样,花银在他身边那么久,只当他的锐气早已经被皇权磨平,今天见自己熟悉的丈夫像是变了一个人,花银惊讶之余也是感动不已,花银抬头看着高大英挺的丈夫,止住哭声道:“炼儿自小你就严苛待他,我还以为…以为…”
“以为什么?”沈啸天扶起跪在自己脚下的妻子,爱怜的抹去她满脸的泪水,“以为我盼着他奋发进取,一朝夺了沐家的东西?你错了。从他出身之日起,我就当他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他天赋高,性子顽劣,有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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