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霍蘩祁的心动荡不安,兵荒马乱地赶回家,夜里闷在薄薄一层被子里想了许久,脑中全是他的话。
她除了知晓他是银陵来的,出自簪缨世族,钟鸣鼎食之家,其余的,关于他的她一无所知,她怎么能放心跟他走?
还有……他是不是真心的?
她回想他说那话时的语调神色,好像,只比平日里多了一丝的温柔?当然还有明眼人都看得出但不敢宣之于口的懊恼和赧然。
霍蘩祁想了整整一夜,除了整晚心怦怦乱跳,毫无头绪。
跟着他,固然能衣食无忧,但是一来,她欠了六百两没还,总觉得在他面前低了一等,二来,如若她对他无心,或者他当真只是图一时新鲜,她走出芙蓉镇的那一日,就是她步向后半生潦倒凄哀的一日。然而就连她自己,都不确定能不能喜欢他,何况别人的心思。
然后霍蘩祁开始躲着他。
一连过了半个月,再没有去过他的院子。
某人极为不耐烦,头几日尚觉,她不过是个不懂世事的小姑而已,只要有一丝心动,一定会应许。三日后,他觉得,霍蘩祁被某些事耽搁了。九日之后,他觉得霍蘩祁也许在想法子赚钱,先把现在这座旧宅卖掉。半个月之后……
言诤告诉他:“殿下你想多了。”
于是言诤挨了一顿揍,捂着滚烫的腊肠状的嘴巴回来,大舌头地回禀道:“属下收受霍小姑的钱,还不是为了她每日来公子这里看您一趟。您自己看,您一说不用每天还,她果然就不来了。”
“……”
步微行沉声道:“难道孤打错了?”
“不不不,没打错没打错!”言诤说话已经含糊不清了,忙给了一记眼神给阿大。
阿大和言诤始终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一个眼神便能得到示意,他被摁着头,叹气着说道:“虽则殿下熟读法典,又精通琴棋书画,但这女儿心,殿下你是一点都不通啊。”
步微行握着竹简,淡淡道:“孤何处不通?孤已说得明白。”
言诤和阿大虎躯一震:太子殿下,属下发誓那一定是属下二十多年来听到过的最寒酸、最粗糙、最赶客的示爱了好么!公狗求爱时还能摇摇尾巴转两圈呢!
言诤一把将阿大送了出去。
顶着挨板子的风险,阿大苦着脸,拉长了声音语重心长、痛心疾首道:“殿下说得最不明白的一处就是,您是谁?跟着您要去哪儿?以及跟着您以后荣华富贵少不了云云。”
堂屋里一片静默。
阿大怀疑自己耳朵坏了,又怀疑自己又挨揍了,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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