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秀讲究喜怒不言于色,任何负面的恨、嫉、郁、颓都不能露于面上,虽怒却只能用以笑遮掩,虽恨却要笑语盈盈,言笑晏晏,所有表露在外的情绪都只是故意示人的。
“咱们的人送来消息说,瑞王妃此次回府后,性子倒和从前有些不同了。”她偷瞄了主人一眼,迟疑道:“仿佛稍微严厉了些。”
“自然是不同了。”沈牡丹用长长指甲缓缓拨弄着手炉,漫不经心的道:“她这两载如同身在冷宫。那是什么地方?就算是火做的人儿在那里打个滚都能沾染一身冰雪。何况这人心统共就只有一捧热气,她就是水做的,进去了,也得结层冰出来。”
“王妃说得是。”
“我再告诉你,指望秦蕊姬恐怕很难再将她送回去了。你看着吧,这位躲在后宫卧薪尝胆两载的瑞王妃心里说不定已打了什么算盘,咱们可得好好瞧瞧。”
还能是什么算盘,宝瓶心想,要换她是瑞王妃,就算打死也要死在瑞王府,绝对再不回皇宫了!
金花银穗,玉琢珠挂,妙懿盯着新换的蜀锦帐子上的金玉满堂纹饰出神。虽已回府两月,可她还是改不了早起的习惯,天刚一放亮就再也睡不着了。她想掀开帐子瞧瞧天色,可身子却被圈在一具温热的身体牢牢的圈在怀中,一动也动不得。
“还是睡不着吗?”
低沉的男声伴随着温热的呼吸扑在她的颈侧,她觉得有些发痒,微微瑟缩了一下,一片温软却已贴了上来。缠绵过后,她轻轻喘了口气,含羞道:“今日是殿下的寿辰,殿下要先去宫中请安。午后诸府王公贵族也要上门来祝寿,算起来,此刻也该起身了。”
到底还是走到了最后一步,其时也不过早晚而已。于她,履行此责已是迟了许多。
自她回府的第一日起,直至今日,瑞王几乎没有离开过她的房间。甚至连公务都搬了好些过来。她不知他是为了做戏给人看,或是真心对她有几分迷恋,但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半晌,她方听得瑞王恋恋不舍的道:“也好。”
趁着瑞王却隔壁沐浴的功夫,妙懿已梳洗完毕,唤侍女端来羹汤,自己先服一盏,又端起另一盏。待瑞王沐浴完毕,她要亲自奉上。
她不想再回宫去了。
原因并不复杂,皇宫不是她的家。瑞王府虽也称不上是家,但至少是她此时的身份应有的居所。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相应的位置,她也不例外。
瑞王披衣从浴室内步出,周身还散漫着氤氲之气。他还未走出门去,已见妙懿捧着汤羹,立在门内。她手中还捧着一盏羹汤,那是留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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