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收敛了见到情郎的那份欢喜,她踩着车辕跳下来,一身素裳服,宽摆曳地,宛如风中月季似的。
桓瑾之也下了车,几个仆从跟上来替他将驴车驾开了。
桓瑾之有个习惯,他若心情不佳,便喜欢驾车在建康城中游走,也不干别的事,只是兴味索然地走。这些熟知他的人也都是知道的。
“七郎。”这几日桓瑾之很是憔悴了些,他痛失九弟,庾沉月也心疼,想近前又不知该说什么。
桓瑾之攒了攒眉心,他说道:“沉月,夜色已深,你该走了。”
“我,我能陪陪你么?”袖下的手指捏成了拳,她鼓足了勇气,不能斜视地看着眼前苍白俊美的桓瑾之,“我能、同你喝酒么?”
“沉月。”庾叔亭在车中低沉地出声提醒她。
桓瑾之一碰到妇人便全身不对,严重时便起疹子,甚至卧榻在床。庾沉月一直压着心思不敢放开了说出来,也是担心桓瑾之会因为她僭越的亲近而不适,届时她一个女郎自然更加难堪。
但是今晚庾沉月比之前更大胆了些。她对于桓瑾之的认真,是无坚不摧的一股信念。
庾叔亭觉得,即便她真一头撞上了南墙,怕也是不会回头的。
他正无奈地长叹着,桓瑾之淡淡地看了眼马车,对庾沉月道:“庾兄在唤你。”
这分明又是托辞,但庾沉月没来得及反驳,或者将阿兄劝回去,桓瑾之长叹了口气,他走近了一步,距离又缩短了一些,身后飘摇的几盏灯笼,将这个美郎君的脸映衬得仿似珠玑美玉。
这么直面地相对,让庾沉月的呼吸紧了一些,她忐忑地看着他,桓瑾之忽然动唇,语调亦跟着凝重起来,“沉月,你的心意桓瑾之都明白,但我也只能说,谢卿垂爱。”
他一句话让庾沉月立时花容失色地倒退两步,倚着马车喘气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