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易峋但笑不语,他知道必然如此。
这重手艺的老工匠都一个脾气,看见了什么精妙的东西,必要亲手试试,不然夜里连觉也睡不着。
这图纸,其实是他翻了许多农技书籍自己琢磨出来的。虽则许多想法是好,但到底只是纸上谈兵,他并不会木匠手艺,到头来还是得要木匠帮他打出来。
当下,两人商定了价钱和交货的日期。
易嶟忽然肚子疼,跑到木匠家后院出恭去了。
秦春娇被这屋里的木头气味儿熏得有些难受,便走到了门口透气。
易峋和那马师傅的言语往来,她看在眼中。易峋肯定是算计好了的,马师傅的性情及行事风格,他都了然于胸,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她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三年不见,易峋的城府竟已深沉到了这个地步,拿捏人心,掌控局势,丝毫不逊色于她在相府里见过的那几位爷。
这样的易峋,让她有些陌生。
秦春娇走到外头,屋檐下头的学徒正埋头做活,也没功夫去理她。
她走下了台阶,顺着街道信步向前,倒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只是想随意走走。
几个孩童,手里拿着彩纸风车、糖葫芦、五彩的面人自她身后笑闹着跑过,险些将她撞倒。她倒也不着恼,这样的生气盎然的市井生涯,已许久没有见到了。之前她在相府,绝大多数时候只是被圈在后院里,只能见到那么些人,抬头也只是窄窄的四方天空。
宋家集子并不大,只是紧邻京城,所以也有一番热闹繁华。
街边的铺子鳞次栉比,货物琳琅满目,品格自然比不上京城,但也叫秦春娇看的津津有味。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一处弄堂里。
弄堂尽头,有一间屋子,门帘上绣着一个大大的“赌”字。
秦春娇呆了一下,晓得那是一间赌坊。她在家时,秦老二最常去的地方不是地头,而是这里。家里略有一点闲钱,都被他送到了那门帘子后头。
她叹了口气,正想离开,那屋里却忽然传来炸雷一般的吵闹声,随即滚出一个人影。
那人自屋中冲了出来,身后跟着一群粗汉。他还没跑出两步,就被那群人拿住,踩在了地上。
那些粗汉连踢带踹,嘴里骂不绝口:“你这个乌龟,没钱还敢来赌。欠着我们赌坊墙一样高的债,还有脸上门!没钱,索性叫你那病秧子老婆当表字去,你当个现世的活王八倒痛快些!”
那人双手抱头,在地下滚来滚去,满嘴爷爷的求饶。
秦春娇早已看呆了,愣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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