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草
桓震伏在那大汉的背上,只觉十分安稳,竟然睡了过去。当他醒来之时,已经躺在一间小室之中,身上的伤口也都包扎得妥妥当当。两臂脱臼之处上了夹板,用白巾吊着。他望着天花板愣了足足十几分钟(还是现代人的时间概念好啊!),连屋角的蜘蛛网也瞧了一遍,这才十足十地确定,自己已经离开了那个暗无天日的黑牢。他深深吸了口气,这是自由的空气……滋味着实不错啊!
对了,似乎是……是谁将自己救了出来的?桓震转动目光,这才瞧见身旁竟然有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儿,伏在床头打盹。叫了几声,那老头儿竟然充耳不闻。他着起急来,双臂又都包扎了无法动弹,只得不断扭动身体,好容易才将那老头儿弄醒,睁开眼来,一见桓震冲着他微笑,当即嚎啕大哭,连滚带爬地冲出了门去,倒把个桓震弄得莫名其妙起来。
过得片刻,只见刘黑虎坐在一张软床之上,由两名仆役抬了进来,一见桓震,裂开大嘴笑道:“桓兄弟,你可醒了!”桓震一肚子的疑惑不解,话到口边,却一个字也问不出来。愣了半晌,只道:“青竹何在?”刘黑虎脸色一黯,道:“傅兄弟还未醒来。”桓震“啊”地一声,心中便是一沉。他知道傅鼎臣所受的刑伤主要是在头部,万一就此长睡不醒,也不是意料之外,只是这么一来,他又如何对得起傅之谟傅老爷子!只是事已至此,徒然担忧也是无益。
刘黑虎道:“你道救了咱们的是甚人?原来便是鼎鼎有名的过天星!”他说到“过天星”三字,神色甚是崇敬向往,桓震却不觉如何,加之心中挂着傅鼎臣,只是淡淡地附和了一句。刘黑虎着起急来,道:“你没听说过他的大名么?”桓震摇了摇头。刘黑虎口沫横飞地道:“这过天星乃是本是延安府的一个大豪,平日里多干些劫富济贫的勾当,在延安府原本是家家皆知。三年前不知为甚么却离开延安来了本地,不费甚么力气便收服了大同府的群豪,成了咱们共奉的领袖人物。前些日子听说过天星失风被逮,没成想就关在广灵狱中。”说着竟然略有失望之色,似乎若是早给他知道了,这场救出过天星的大功劳便要十拿九稳地给他得去一般。
桓震对什么过天星略有印象,只知道他是明末陕西农民军中的一个首领,后来投降了官军,再无建树,至于其他,倒是从没见过史书记载。
正在出神,只听得门外有人朗声大笑,跟着房门豁然开处,一人大步走了进来,生得身材高挑,面目黑瘦,蓄了微须,宛然便是那日追着惠道昌叫爹爹的。桓震心中打了个突:难道他便是过天星?他所料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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