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时计,道:“贵使见谅,我家大人创口新近崩裂,每半个时辰便要换一次药。”说着唤来两名亲兵,将桓震抬上了软兜,就要往后庭去。李昿知道桓震这么一走便再也不可能回来,自己这次出使也就算失败了。当下转到桓震面前,双膝跪地,俯首道:“李昿斗胆,敢请大人示以创处。”彭羽皱眉道:“说来说去,总是这一句。”李昿再拜道:“大人无须顾虑,但由得敝使在旁观看便可。”黄得功已经准备拔刀,只要彭羽说一个“杀”字,李昿的头颅便会滚落下来。
发布桓震坐在软兜之中,双目微闭,从齿缝中挤出一个“可”字来。彭羽面露惊讶神色,劝阻道:“大人贵体,岂可随意曝露?何况朝人全无诚意,只是一味刁难,学生以为,咱们不必谈下去了。”桓震轻轻摇头,低声道:“李议政愿看,那便由得他看。”李昿闻言,连忙叩头称谢。彭羽却道:“大人宽宏大量,某却不能任你胡作非为。”对桓震一躬,道:“李大使执意要验大人之伤,无非疑心我等诈作遇刺,蒙诓尔等。大人既然答允,学生无话可说。只是却要与李大使订下约来,大人若无伤口,自是我等作伪无疑,倘若受伤是真,那便如何?”李昿昂首道:“倘若是真,大人是在我国境内遇刺,我王责无可逭。朝鲜军备隳废,绝不是天朝雄师的对手,但人在国在,国亡人亡,就如大人所言,各安天命罢了。”彭羽击掌道:“好!痛快,痛快!”两眼却瞧着桓震,见他点了头,这才教李昿随在软兜后面,一行人一同进了后庭桓震的病房,随军医生关起门来,告了声罪,轻轻解开桓震衣服,果然肚腹之间包扎着厚厚的绷带,从里面渗出血来,还有些黄黄绿绿的汁水。
发布军医操剪剪开绷带,一面用净水冲洗,一面将绷带揭去。桓震痛得厉声大叫,李昿连耳膜都快要给震破,只不敢伸手去掩,仍是目不转睛地瞧着桓震的伤处,不多时直到绷带尽数去除,露出一道长可寸许的伤口来,伤口周围高高肿起,中间血糊糊地十分骇人。李昿本是个儒士,望了一眼,已经不敢再看,面色苍白,身体摇摇晃晃,似乎站立不住。彭羽察言观色,伸手一指椅子,道:“贵使何不就座?”李昿哪里敢坐,只觉这一下自己是彻头彻尾的占不住理了,非但不曾抓到桓震作伪的把柄,反倒自己送了小辫子上去,塞在人家手里。军医手脚麻利,很快换过药,重新包扎妥当。桓震教人请李昿过去,有气无力的道:“贵使亲眼所见,料必无诈。此刻可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了么?”
发布就在此时,门外忽然喧闹起来,只听乒乒乓乓几声枪响,众人尽皆吓了一跳。彭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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