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里,几个与许书伟母亲年龄相近的老妇人正说着话。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着许书伟的母亲。
“大姐,你也放宽心吧,人死如灯灭。再说哦,大哥这后事办的风光,大哥走的也安神了。”一位花白头发的老妇人因为自己耳背,因而疑心所有的人都和她一样,听不清别人的讲话,习惯性地大声说到。
“前年,我们村魏老汉死了,找不到一个壮小伙子抬棺材,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没有出去打工的年轻人,结果是断了半只手的,是打工的时候,让机器弄断的。唉,都出去打工去了,都走了……还是这儿好,有什么事情,还有这么多的人帮忙。”紧接着一位瘪嘴老太太瘪着嘴沙哑的说到。她是许书伟父亲的表姐,四十年前嫁到外乡,这次专程回来吊丧,顺便看看还健在的同宗兄弟姐妹、侄儿侄女。
“你哪里知道,他们也是要走的,过不了几天,都要走的,就剩下我们这些老头子、老太婆了。”
“所以啊,大哥也算是有福气的人了……”
安葬完父亲,许书伟还没有从丧父的悲伤中走出来,加之一连几天都没有休息好,他神情恍惚,脑袋里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浆糊,很多事情一时都想不起来,仿佛仅剩下空空的躯体,麻木而本能的做着在大家看来应该做的事情。等到所有的客人离去后,家里恢复了平静,他才逐渐恢复了意识。许书伟筋疲力尽的坐在父亲生前睡的床上,低垂着头,极力在记忆的深处搜寻父亲生前的一切琐事,日渐模糊的久远的一些往事,渐渐在他的脑海里清晰起来,这些陈年往事在他的脑海里一幕一幕闪现,他一心一意想要留住这些和父亲有关的人生片段,于是在脑海里一遍一遍重温着,生怕以后随着岁月的流逝,这些留在记忆深处父亲的影像会模糊、消失……他小时候既非(www。kanshuba。org:看书吧)常钦佩他的父亲,同时又惧怕他的父亲,等到后来长大成人,对父亲的钦佩惧怕就转换成了敬重和理解。虽然从小到大他与父亲交谈极少,但是,许书伟感觉到自己身上有很多东西很像父亲,除了遗传基因的作用,幼年、少年时的耳目渲染,更多的是同性之间的理解,血缘上的亲近,一些来自生命本源的东西,是那样根深蒂固,无法改变。所以,等到叛逆的年龄一过,多数的男人越来越像自己的父亲,这是千真万确的真理。
一只手温存的轻轻放在许书伟的头上,他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抬起头,看见雁鸿正站在自己面前,无限怜爱的看着自己。许书伟擦去脸上的泪水,伸出手拉雁鸿坐到自己的身边。雁鸿握住许书伟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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