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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家的朴素辩证法不仅统摄着那些侠客对绝顶武功的修炼,也细密地关照着侠客自身品质的涵养与砥砺。老子说治大国如烹小鲜,这种以无为成就无所不为的理想一般来说是关于江山与江湖最真切的互动机制。江山治乱对应的便是江湖的静动。乱世出英雄,仅仅是这一句话就会惊得历史悚然动容。
汉兴之初,再高歌大风显然不利于与民休息,不合时宜,所以那个时候崇尚黄老之道,无为而治,即便是心如蛇蝎的吕后在治国上坚持垂拱而治也绝不含糊。于是煌煌大汉在东方崛起,我们的民族也由于这个时代的荣光与骄傲而获得了一个永久的名号。那个时代江湖有隐士,却少有强梁。张良是个运筹帷幄的人物,而他的出场却是很有游侠的气派。博浪沙击中秦始皇副车的铁锤,是张良采取江湖手段来震慑江山的一次惊艳的尝试。
出自江湖最终回归江湖,在张良的人生轨迹上闪烁和逸动着道家思想的红线。曾为帝王师,曾经虎帐谈兵,张良最终选择了萧然而去,在无风无雨的江湖隐藏自己的生命精芒。这就很有侠士的风神和气度了。比之张良,堪称旷世战神的韩信就等而下之了。血溅未央宫,生死两妇人,韩信在兔死狗烹的宿命里夏花般美丽了也凋谢了。
张良和韩信,可以从他们身上分明地看到萧然的江湖气与黯然的世俗气。明荣辱,知进退,便是江湖的规则。
江湖于深谋远虑的张良而言,其实是他远离俗世风雨的一方净土。他知道江湖与江山虽然有合流,但最终还是要疏离。当即则即,当远则远,有浮云之心的张良注定是历史上空一片从容来去的游云。
那时候刺客已经神龙见首不见尾,侠客正在明月如水寂寞如水的天涯,于是来自江湖的只有峨冠博带发如霜雪的隐士。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侠客是江湖的主流,刺客是江湖的异类,而隐士则是江湖的风向标。隐士出,则江湖静;隐士藏,则江山乱。
大乱之时,需要的是江湖侠士;大治之时,需要的是隐士。同是来自于江湖,然而命运和结局截然不同。
商山四皓悠悠闲闲的出现在汉刘邦的面前,竟让这个无赖出身的高帝发出羽翼已成的叹息,大汉帝国的走向在冥冥中发生了惊险的变化。在这里,隐士的作用发挥到淋漓尽致。
江湖的力量再度迸发,并以惊鸿的姿态改写了江山的主宰。刘邦不得不放弃了戚妃的柔情万种,放下了爱子如意的玲珑剔透,将江山的主宰权柄交给了老实暗弱的儿子刘盈,以至于大汉帝国为一个女人把玩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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