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就这样脑中空空地进入了大荒之野,一直向南,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往哪里去。大荒之野向南方延伸,没有边际,谁也不知道它的尽头究竟有些什么。某种传说,那里有一座高山,名字叫萦,有些仙人于上次大劫的时候躲避到那里,就一直居留下来。也许有人曾经到过吧,但没有从那里回来的任何记载。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前进着,等我回复理智的时候,突然间怕得要死。四望都是同样无边无际的荒沙,一直延续到地平线,太阳火辣辣地在头顶曝晒着,我不知道哪里才是北方,我该怎样离开这里。
我下了车,吃一点食物,想等太阳偏西以后,再判断方位。这时候,才发现携带的清水已经全部喝光了。嘴唇发干,喉咙火烧火燎的。想不到没能和父亲一起死在对抗犬人的战场上,没有因为袭击家主而被杀,倒要在被放逐的头几天,就死在大荒之野中。又是一场噩梦,但这次的噩梦是那样舒缓,象一根坚韧的绳子套在我的脖子上,然后慢慢地、慢慢地绞紧……
太阳也很奇怪,总是不向某方向倾斜,就这样一直高高地挂在天顶上。我开始感觉不妙了,没有办法,只好上了车,向自己认为或许正确的方向驰去。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车子越走越慢,终于,一匹马再也坚持不住了,前腿一屈,跪在了地上。车子翻倒,我被狠狠摔了出去,半天都爬不起来。
此后的几天中——应该有几天甚至十几天吧,太阳总也不落,我无从判断时光的流逝——我靠着饮马血,吃生马肉,勉强活了下来。等到马血都尽的时候,我只好背上一块干干的马肉,靠两条腿继续前进。剩余的马肉只好放弃了,如果没有水,带再多的肉也不能维持生命。
路上,看到过几具骨架,其中一具,似乎是人的,但是没有骷髅,不能准确判断。这也是死在大荒之野中的被放逐者吗?现在,就算我想要哭,都没有眼泪可流了。
就这样走着,走着,疲惫地走着,一步步走向死亡。也许就这样死去倒简单了,以后那些噩梦,将不会再发生……
醒过来,是突然间的事情,睁开眼睛,突然从死亡的黑暗中见到如此耀眼的光明,使得一刹那间,我几乎什么也看不见。我闭一下眼睛,再睁开来,几乎要怀疑自己又回到家中了。坐在床边的那个奴人女子,不正是她吗?……不,那不是她,这里也不是我的家。我想起了自己在大荒之野中的遭遇,同时,也看清了面前这名女子。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女子。就外表上,她很象奴人,一样是惨白的皮肤——不,那应该是白皙才对,白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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