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根本不顾大本营的劝诫,冒着泥石流前行。
也许是赵烈之死的恐惧心理反而让我产生了巨大的勇气,我像一头极速野兽一路超越众多高手,我甚至不带副驾驶独自追逐,越野车要加油,但我却不用加油。
我喜欢那种太阳升起、太阳落下的感觉,喜欢翻越高海拔雪山被单调颜色刺激出短暂雪盲的感觉,喜欢开着车时世界会突然在大脑里消失自己也在世界中消失的感觉,耳膜里只听得见金属防滑链与暗冰殊死格斗的刺耳声,那一刻很古怪,但透骨真实。
比赛进行到倒数第三天,窗外一切景物失去了影子,这提醒着我太阳已直射头顶,这是越野赛一天中最为透支的时刻。我轰着油门穿过丹巴境内那座最可怕的虎愁峡,发现一辆进口神风越野车四轮朝天,泥石流冲刷下来的石头埋葬了车体的二分之一。
那就是苏阳,我从车号断定车里的一定是那个眼神热烈、喜欢在车载电台里大声讲段子和唱情歌的北京小伙。我用车载对讲喊叫,但无人应答,等我找到一棵枯树借马达的力量用羊角钩把捏扁了的可乐罐一样的车拖出来时,发现苏阳的副驾驶已经死亡,苏阳断了的肋骨扎进了肺叶,他已处于重度休克中。我翻开他的眼皮,他的眼睛混浊无力,瞳孔无限放大……
我必须拉着一个死人和一个半活人穿越这个长达五百公里的无人区,但下午时分,我也遇到了泥石流,对讲机毫无信号,汽油消耗殆尽。夕阳西下,气温骤降,我坐在布满青石的千百年来几无人迹的古老河滩上,感到苏阳的身体和那些石头一起慢慢变冷。有一刻我甚至感到苏阳的心脏已停止跳动——感谢菩空树大师,他总是制造出一些古怪但神奇的油膏度人于苦海,突然想起菩空树塞给我的一种被称为“金刚油”的辛辣东西,我粗暴地把它灌入苏阳口中,然后他就回光返照般地苏醒,又休克,又苏醒……直到营救车开到。
比赛结束后我拿到了我该拿的那笔奖金尽快消失,我不想任何人能找到我,留给组委会的手机号也因欠费停机。
很久以来,在泥石流中差点死去的苏阳一直在找我,通过车友会通过互联网通过各种比赛试图找我,但没有结果,然后竟在北京春天最大的一场沙尘暴中找到了我。“要不是沙尘暴让路面能见度只有三米,今天我也不会坐地铁了。”苏阳说我和他总是在重大的自然灾害时见面,“这就是缘分。”
苏阳又开始摸他的鼻子:“我们永远是兄弟,所以这次我们要绑在一起干,有福同享,有难共当。”他的父母在北京当着不大不小的官但神通了得,他开着一间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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