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水,小小窄窄,上头结了薄冰,叫人看不出深浅。宋荣轩便踱了过去,顺着小路走去。
后头跟着的小太监呼呼的喘着气。
也不知是他的气匀不过来,还是力不足。脚一歪,身不由己向前扑去。
整个天地一下从眼前消失。
冷的剌骨,撞开的冰层如带了尖锋一般涌向宋荣轩的喉咙。
一道灰色的影子惊呼了一声,从远处的屋子里跑了出来,连忙跳了下去拉他。
冒出的头,那湿淋淋的发边冷冷的贴在太阳穴。
岸上没有人。
跟着自己的小太监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想来真大意,宋荣轩原本想自己一个人来,偏偏在路上碰见了一个嘴巧人又瞧着聪明的小太监。
但是他看见下水拉住自己的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正爬着上去,嘴里咬着灰色的发带,把浸了水的头发束好。
这样黑色的夜里,那张在夜市上像说平常事一样说自己占据另外一具身体的女鬼,让人想起就毛骨悚然。
“我想害你,就不会救你了。”
兴许知道他的想法,迟池呸了呸嘴里的脏水,抱着瑟瑟发抖的双臂,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身后是同样脚步艰难的宋荣轩。
他想起那块差点就被自己咬下去的肉块。
真的还是她,那样犯上的语气。
他不期然想到画皮的传说。
可是那晚明明看见她有影子在地上拖长。
他坐在她的房里的热水桶里。
她在旁边洗着头发。
不知道羞涩的女子。
做着这一切的时候。
好像天经地义。
他的呼吸像被蒸起的热气困住一样,半天忘了吸气。
“快洗!幸好我在针线房里头领着差事,拿衣裳倒也方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