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签。”满头银丝的父亲,痴痴的在母亲床前守了整夜,做下了决定。父亲持笔签字的时候,我半跪在他的身边,我听到他喃喃的道,“静柔,都快五十年了,这次,让我来做主吧。”
手术室的灯亮起,5个小时后再熄灭。我们急切的迎向专程从美国普林斯顿赶来为手术操刀的医生,他一脸的黯然,我颤栗着听他告诉我,“情况不太乐观,你们要有准备。”
于是,一切成空;于是,万念俱灰。
我恨自己,恨自己居然不曾好好陪伴过母亲一天半日。年少时追逐自己的爱情,奋不顾身,我行我素;离家近六载,归来时却只顾着忙碌自己的生活和工作。总以为,母亲就在那里,什么时候都在那里,不会老,不会变,不会走。总以为,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可以慢慢的陪伴母亲,慢慢的听她讲讲她的故事。总以为,母亲是世界上最坚强的人,可以让我永永远远的依靠。总以为…………………
手术之后的第10个小时母亲的情况暂时稳定了下来。DR TIM诊断过后,和大哥他们详谈了一番。庄恒不让我去,要我留下陪着父亲。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也大致了然。时间不多了,可能几天,也可能几个小时。父亲什么都没有问,他的手掌比我的更加凉,僵冷如冰。从父亲悲凉绝望的眼底,我突然得到了一种了悟,父亲,是爱着母亲的吧?!
大哥他们回来之后,我在庄恒悲恸的目光,逸华赤红的眸子中破灭了最后一丝希望。大哥嘶哑的说,他们决定把母亲转到特等病房去。我同意了。
父亲在守了两天两夜后,被我们逼着由二哥他们陪着回去了。我们几个轮流的守着。这天晚上,我守夜。母亲昏昏沉沉的时醒时睡。在一次她醒过来,慈爱的看着我时,我握紧了她的手,忍着泪问,“妈妈,你怪不怪我?是我不好。”
母亲气若游丝的道,“傻孩子,你是妈妈的宝贝。妈妈怎么会怪你。”我抿紧了唇,偎在母亲瘦弱的肩头,良久,我轻轻的道,“对不起,妈妈。让你操心了。”母亲吃力的抚着我的发丝,如同我还是个很小很小的孩子一样。
“吱呀”的一声,庄恒推门进来,还有楠儿和宇儿,他们一直都陪着我。母亲轻轻道,“蕴茹,去洗洗脸。让孩子们笑话了。”
庄恒会意道,“庄楠,庄宇。”两个孩子过来扶了我往外走。只听得母亲说,“庄恒,来这边。”我一直都不知道母亲和庄恒的谈话内容。只是后来庄恒跟我说,“蕴茹,你有一个伟大的母亲。”
此后的几天,大哥,逸华,甚至是二哥和施蕴晴都到医院一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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