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的说:“我们做了些什么?蓝采?”
我咬住了嘴唇,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柯梦南已经走到门口了,我下意识的追到了门口,抓住门框,我惶然无主的问:
“你——要到哪里去?”
他回过头来看著我,他的眼光突然变得那么陌生了。
“我——要去看一个人。”
“谁?”“我父亲。”他唇角牵动著,忽然凄苦的微笑了起来:“我该去看看他了。”他转身要走,我忍不住的喊:
“柯梦南!”他再度站住,我们相对注视,好半天,他才轻轻的说:
“蓝采,你知道,从今之后,对于我——”他停顿了一下,眼光茫然凄恻。“——生活里是无梦也无歌了,你懂吗?蓝采?”翦翦风23/26
我凝视著他,感到五脏六腑都被捣碎了。我懂吗?我当然懂。从今后,生活里是无梦也无歌了,岂止是他?我更是无梦也无歌了。我没有再说话,只对他点了点头。
他走了,捧著那叠日记本,捧著一颗少女的心。
他走了。何飞飞在当天下午,被葬在碧潭之侧。
19
这就是我们的故事。我常回忆起何飞飞的话:“瞧,整个就像演戏,谁知道若干年后,咱们这场戏会演成个什么局面?”
演成个什么局面?我们是一群多么笨拙的演员!还能演得更糟吗?还能演得更惨吗?到此为止,这场戏也该闭幕了。
那年冬天,水孩儿出国去结婚了,接著,美玲、小魏、老蔡……也纷纷出国。至于柯梦南,他是第二年的初春走的。
柯梦南离台的前夕,我和他曾经漫步在冷清清的街道上,做过一次长谈。自从何飞飞死后,我很少和他见面,这是葬礼之后我们的第一次倾谈,也是最后一次。我们走了很多很多的路,一直走到夜深。那又是个“恻恻轻寒翦翦风”的季节,天上还飘著些毛毛雨,夜风带著瑟瑟的凉意。我们肩并著肩,慢慢的踱著步子,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步行于细雨霏微之中。从化装舞会那夜开始,我就不知有多少次这样依偎著他,在街道上漫步谈天,诉说著我们的过去未来。但是,这一次和以前却是大大的不同了。我们都不再是以前的我们了,宇宙经过了一次爆炸后再重新组合,一切都已不复旧时形状。我们谈著,走著,都那么冷静,那么客观,又那么淡然,就像两个多年相处的老友,闲来无事,在谈他们的狗和高尔夫球似的。“这次去义大利,是学声乐?还是作曲?”我问。
“主要是声乐,但是也要兼修作曲和管弦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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