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怒斥,迟府皆知迟修泽怒为红颜,吊诡的是,女儿虽闹腾,作为父亲的欧阳谋却半声不吭,不知道里面又是怎样的名堂,“我知道,三公子是要给你解气,银月害你流血,他就要拿她的命来抵,他对您真真是一门心思啊,虽说银月有时确实让人恨得牙痒痒,得理不饶人,还没怎么样,就端起主子的款,可是死得真惨,欧阳小姐下手不留半点情份,根本不顾及往日的情分,银月被打衣裳都和肉粘在一起,听说给她换寿衣时,连皮带肉一起撕下来,都能见白骨……”
还未及抹翠说完,槿蕊煞白了脸,抚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往后直挺挺倒了下去。
“不要,不要……”槿蕊又在梦里惊恐哭泣,紧闭眼皮满面淌泪,梦里她再次坠入黑茫茫的无尽深渊,阴风嗖嗖刺骨冰冷,白茶、银月肤皮灰败,目发绿光,七窍淌血,五寸的指甲如鹰爪锋利,闪着森寒寒的白光,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向她索命,掐得她喘不过气,“二哥,二哥救我,救我!”
“不怕,只是惊梦。”迟修泽守在床沿,伸出双臂把她搂入怀里,贪婪的享受这片刻的温存,久违的亲密,嘴唇贴上她的耳朵呢喃安哄:“不怕,只是梦,睁开眼就好。”
槿蕊的臆症又发作了,又犯糊涂了,死死拽住迟修泽的手臂,就像溺水者抓住任何可以飘浮的物件不让自己下沉,又是怕,又是委屈,缩在他的臂弯中嘤嘤抽泣,忏悔自己犯下的过错,“我只想保命,我不想要白茶的命,是她逼我的,逼得我没得选,只是没料想公公会下此重手,我不能有事,我要好好活下去,要是我死了,我娘怎么样办,海棠怎么样办,瑞晴该怎么办,还有奶娘……”
“如果你不出手,则被视为妖孽,就会被沉塘溺死。你娘,你的家人则会沦落街头、受人欺凌,换我也会这么做。”迟修泽心疼拂去她的泪水,宽慰道:“再来一次,你也一定要这么做,是她先有害人之心,害人终害已,如此下场是咎由自取,与人无怨,想来这是她命中注定的劫数,而你阴差阳错恰好当了推手,是天意。人心可逆,天意难为。”
槿蕊红着鼻头哽咽道:“不是天意,是我害死她的,还有红儿,她们死得很惨,血肉模糊,她们的冤魂要跟着我一辈子了,我……”
“好了,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