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都分不清楚。
缓步穿行过刺客的尸体,素裙的衣边拽过地面的血水,早已殷红得斑驳不堪,她抬眸望向了高高在上的嬴政,他犀利的目光依旧在淡淡地看着别处,幽如深潭的眼眸中似是除了天下霸业,对其他的任何东西都不在意,也不关心。
她左右顾望,两侧仰躺或俯面朝下的数十具尸体,皆是今夜阵亡的刺客和黑骑军,他们浑身血迹斑斑,衣裳残破,身下淌出的一滩滩血液颜色异常得暗沉,有的人头颅被削去了大半,有的手脚被拦腰砍断,死前的表情仿佛最诡异的厉鬼,流血漂橹,凉风一过,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赶忙加快了步伐。
忽然,昏暗的死尸堆里伸出一只手死死攥紧她的脚踝,令她动荡不得,她骇得面色惨白,想要用脚踹开他,低头一看却是方才那个被羽箭刺穿左眼的黑衣刺客,他还没死。
“姑娘,留步……”虚弱的声音,却有几分耳熟。莫非是相熟之人,她蹲□细细瞧着他的容貌,暗忖间却瞥眼看见了高台上嬴政大为不悦的神情。
黑衣刺客的大手抓在她雪白的裤襟上,赫然印上了通红的五指印痕,他艰难地扭转过身子,浑身破落像个筛子,被箭刺穿了数不清的人肉窟窿哗哗地流淌着血,这样残重的伤,若不是凭着意志撑着一口气,怕是早就死了。他见她停下来了,便颤抖地伸手入衣襟,然而饶是手抖得太过厉害,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取出东西。
她开口道:“不若我来帮你取吧。”见他微弱地应允一声,她便小心翼翼地伸手掏了进去,尽量不碰及他的伤患,随即摸到了一根坚硬的东西,取了出来置于他面前。
他轻声地笑了起来,爱抚地将那只金钗握进手里,那只被羽箭刺破眼球的右眼早已失明流淌着鲜血淋漓,而完好的右眼哗啦哗啦地淌出透明的液体,他竟然哭了。他抬起头,用嘶哑而虚弱的声音道:“姑娘,请将这只金钗交予蝶画,告诉她为夫今生无缘……与她执手到老了……为夫,对不住她……”
“你是……萧敬?!”她猛地怔住,狠狠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蹲□用手去抹他满是鲜血的脸面,也不管是否会弄疼他,她疯狂地用雪白的袖口擦去他脸上的鲜血,这才露出了一张稍微白皙儒雅的面容。他安静地凝望着她,破败的左眼上留着一只很大很深的窟窿,血肉模糊,眼珠子掉出来像肉瘤一样挂在眼眶上,看上去阴深恐怖,与他温和的脸容是那样的不协调。
她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死死地摇晃着他,大声道:“萧敬你怎么可以死,你死了蝶画该怎么办?!”
他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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