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的初识、相知、深爱,浪漫而动情的过程,她仿佛一个娇羞的豆蔻少女,在对着无话不谈的昏迷知音述说着她与恋人的缠绵爱恨。
那一刻,他的胸腹,宛若冰锥裂骨,剧痛难言。
面对隐忍相爱却各自将心事潜藏的两人,他最后选择了成全,自己的退出,也许是当下最好的解决法子。
纵然在祢祯心中,或许难以取舍二人,或许他可以自恋地以为她还难以将忘怀自己,但那又如何,祢祯不是个不懂事的女子,很多时候,很多事,必须三思而行,由不得自已。相信此时此刻,她也最清楚,该做什么,该怎么做下去。
所以……她,走了。
真的永远离开了他的世界。
曾经远走西域的他,也许心中还抱有那么一点点奢望和侥幸,遐想过与她巧合相逢、白首相携的画面,但如今秦王将要正式纳她为妃,据说入了宫的女子无论宠幸与否,终其一生,都无法再出宫了。
他掀了掀唇角,仿若自嘲,清冷英俊的脸容,宛若回到而来初识祢祯之前,显出了一副冰冷漠然、清高傲骨的模样,他深邃微蓝的瞳孔隐隐散放着冷芒,锐利刺眼得足以将人眼扎伤,他又变回从前那个拒人千里之外的蔚公子,在周身竖起一道无形的墙,将世人皆隔绝在外,我自寂寞。
如若有昔年晓晴楼之人在场,便也会发现他有了些许细微的改变,他的脸容还是那张清高冷霜的脸容,然而,骤然死去的心,化为了齑粉,随风当空逝去,再已不复。
过往细心聆听他琴音之人,必会晓得他那操的琴艺是无心的,那是因为没有值得他可为之付出的人,便不愿将隐匿的真心表露出来,而今,他落魄沦亡至此,却是连动容痴爱的心,都被命运生生地挖去了,不会再有。
他不会听从祢祯的话,取一个女子,爱她一生,由是他已丧失尽爱人的能力,那样做对别的女子来说,是极为不公。
北方吹来的大风将他一袭丝质面料的蓝裳吹得绫罗乱舞,月苍白的光华辉映着他略微泛蓝的长发,散放着淡而冷的亮芒。不论多少年过去了,他依然是偏爱蓝色的衣裳,这个习惯一直到了很久以后都未曾改变过,宛若是见证什么回忆,又或是纪念曾经的爱过。
仇恨。将自己和祢祯逼入此等毫无转寰之境的不是别人,皆是他一人咎由自取。
他在仇恨里活了整整十五年,无时无刻不在思量着复仇大计,每分每秒都在为了上千条枉死的人命在苟活着,他的性命,是瑶姬和诸多门客舍身救下的,至少也该为那些可怜的孤魂野鬼做一点什么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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