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拼命习武以达到登高之境,然后再去找寻公子翌过招,不论一战是生是死,他都悉数豁出,死得其所。过去他便是如此想的,估量得到最后输的还是自己,但依然执着地去挑战,他并非是天性好斗之人,只是所背负着的一千多条性命,太过的沉重和窒息,令他于心不安。
所以他给不了祢祯太多的承诺,儿女私情远远难及复仇之大 ,他决意弃了好不容易寻来的真心。是故,他在晓晴楼时曾经与她说过:“祢祯,有些话,我不能对你说,也不想对你说,你心里应该是明白的。有些事,不可能,我清楚的,所以不想令自己深陷,维持这样的局面是再好不过。”
而公子翌口中所谓的事实真相,颠覆他过去所有的决断,公子翌被冠以妖孽转世,他母妃为此含恨而终。父亲不惜叛乱谋反,瑶姬涉险深入敌巢,至亲至爱之人皆是有另一重身份和目的,才直接间接导致了杀戮之夜,千军踏平国师府的惨剧,而纵观其间,竟不知究竟孰对孰错。
他在深深地叹息,一双深蓝的眼眸时而平静得宛若清池湖水的波澜不惊,时而又似是想起了一些撕心裂肺之痛,眼睛深邃无底,宛若是大海拍岸的浪潮,波涛汹涌。
他的指骨死死地握着剑锋,剑的双刃在他修长的指节上深深划过两道凄丽的殷红,刀刃深深地嵌入血肉,枭断许多根血脉,他竟然毫无自觉。
他痛到心都麻木了,抿起唇角,自嘲地笑了笑,就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恩怨情仇,竟然让他天真地奉为箴言,一心除了复仇再也不容许自己存有其他杂念,他甚至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亲手送给了别的男人。
真是既愚蠢又可笑。
他丢掉了佩剑,低□子,以齿扯开了长襟,撕成长条,一圈一圈地捆缚按在冒血的手骨上,简易包扎,却始终止不上血,不一会,蓝色布条下方的伤患处,又渗出了暗红色的血迹,那样衬着蓝色布料的深红色泽,暗沉得仿佛人的内脏,散着残忍决绝的暗芒。
他用力收紧了指骨,握成了拳,指节泛白,肤下的血脉隐隐呈现浅绿的轮廓,在夜里发着幽幽的亮光,他的嘴角微微抽动,仿佛难以再抑制心中喷涌而出的情绪,挥起拳头,一拳砸在柔软的沙上。
倘若是常人,这一下挥拳并不足以如何,然而他已是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