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因为,大家仍然要努力地活下去。
药房已经被彻底充公了,一家人生活举步维艰。戴染试过请奶妈回家,但奶妈哭着说自己不愿意离开小少爷。在这样艰难的岁月里,这样一位忠仆让戴染安慰不少,拉起她的手允诺道:“以后我们再不分主仆,视若一家人一起活下去。”
然而,更艰难的日子很快就来了。
孟老爷果然如医生所说,未撑到一月便撒手人寰。虽然家道已没落,但孟家亲戚也不少,光是张罗灵堂以及招待各方亲友的事就让一家老小忙了个人仰马翻。
孟老爷的葬礼是绝对悲切的,每个人的眼泪都是发自真诚,因为每个人在这些日子里都受了不少折磨,连曾经呼风唤雨的一家之主都倒下了,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扛不住的是谁。
门里门外的哭声还未断,戴家四姨娘却在这时候突然得了重疾。那个骇人听闻名叫癌症的重疾显现得来势汹汹,四姨娘咳着血晕倒在灵堂上,全家这才知道她已经不舒服了好一段时间了。
医生上门看诊,四姨娘才说出实话。早在戴染刚出去工作的时候她就察觉身体不舒服了,但是只是觉得胸肺处常常被什么硬物顶着,偶尔疼一下,加上当时家里忙着照顾两个生病的老爷,所以她也没声张。后来渐渐地嗓子也开始哑了,全家人只当她伤了风,她也以为是伤风感冒,便随便找了些药服下。直至这两天,葬礼忙的昏天暗地,那几处顶住心肺的硬物越来越痛,常常在夜里不能成眠,终于今日在灵堂上呕出了血,才再也瞒不住。
医生查看过后只一个劲摇头,说:“她这是肺癌,而且已经是晚期。家里还是准备办后事吧。”
医生只留下两盒止痛药便离去了,留下一家人错愕地立在房中。接二连三地打击让戴染只想质问老天,她们家到底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要这样不停地来折磨他们!但是天不答她,也没有人能答她。
琴姨站在一旁率先哭了起来,这个柔弱的女人刚刚死了与亲生儿子一般的养子,现在丈夫也过世了。平日里四姨娘虽然刻薄,但刀子嘴豆腐心,没有少帮她的忙,琴姨早就把这个比她年轻不少的泼辣女人当作自己的妹妹了。可是,她们都还没有坐下来好好聊过一次天,她就又离开了。
听了医生的话,戴征一言不发地坐在床边,握住四姨太的手紧贴着脸颊,头垂得很低,近似折断的弧度。
一屋子人都没说话,倒是四姨太先开口了。她的声音夹着戏虞,仍然是她那刻薄的老调子:“我这人说话最爱跟人顶心顶肺,生怕别人舒服了。现在我自己被顶心顶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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