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夜里,怀礼家门口站了一个漂亮的女人,即使穿着不合身的粗布衣也遮不住她柔美的姿色。夕染推开门,目光没有错过她微微隆起的腹部,一道雪亮的光划过心头。
女人转头看见了她,欲言又止。两人对视,点了点头,终是夕染败下阵来,转身掩上了房门。
她从窗后看到怀德出来紧紧拥抱着那个女人,他们牵着手看了这边好 久:87book。com,终于相携离开了。罢了,他们俩即使回头,回得了过去,也回不了当初。想起那女人离去时满足的笑容,夕染心中苦笑,也好,这场乱仗中,总算有人是开心的。
怀德的离开犹如他来时一般隐秘,厨房里还留着晚上的残汤剩菜,兴邦在床上睡的香甜,隔壁床上还留有那人的余温,可终究是空了。
夜里,凌晨四点多,夕染独自坐在厨房里呆呆望着窗外那轮弯月。月残,果然人也难圆。忽然,身边探出怀礼的脸,眉如墨染,眼如朗星。他晃晃手里的酒坛子,夕染笑了,那是她最爱喝的花雕,不知他有没有来得及加几颗梅子。
蹑手蹑脚出了门,怀礼不知从哪里找了一辆自行车,指指后座,夕染便跳了上去。夜奔许久,两人找了一处空地,怀礼揭开坛口的红封布先喝了一口,酒精一路烧过喉咙和肠子,长长呵出一口气,织成温热的白烟。
夕染接过酒坛。他竟提前温好了酒,坛壁还有些烫手,一入口,果然是她最爱的梅子黄酒。那酒香蓬勃得像有生命一样,恶狠狠地,冲著人直扑过来。酒温驱散了寒意,四肢百骸也暖了过来,惊觉自己方才仿佛不是人的体温,再接着喝了几口,才把坛子送到他面前。
他接住灌了一大口:“这酒还是太淡,赏月看花喝还行,但人伤心的时候还是要喝白的烈酒啊。”可惜家里常备的只有这种酒,因为她喜 欢'炫。书。网'所以备下不少,可以在她开心时凑趣尽兴。这样的话他没有说,只是他不说,她也不是不知道。
怀礼直直地看着她,眼里有悲伤、有疼爱、有探究……
夕染嫣然一笑,坦然道:“伤心是肯定的,是人遇见这样的事也都伤心的。赏月看花时喝这种酒是添意境,现下伤心,喝这酒能浇实了我心里那块墙。虽然痛,但是把土压实了,以后就再不会轻易动摇了。”
怀礼愣了愣,继而和她相视一笑。世事将她锻炼成了铜皮铁骨,如今只当打落牙齿和血吞,戴家大小姐岂是那种像小女子般只会哭泣的人?多大的风浪都过了,她能撑住,他就陪她撑,她撑不住倒下的那霎那,他自是会把她接稳了护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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