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整风和意见征集,那也是党中央的号召啊,咋了成了对县委和省委的恶毒攻击呢?
面对这股突如其来的风暴,老屌不能说没有思想准备,只是想不通,按照运动的标准,自己完全符合其中的反革命条件。储健曾经振振有词地说自己还不符合一个纯粹的共产党员标准,身上还有严重的旧思想,怎么说也应该比储健要更像五类分子,可储健反倒成了右派?老屌想到此不禁庆幸,如果自己从朝鲜健康复员,没有变成残废,当了区里的官,现在没准就和储健一个下场了。这是沾了革命伤残,回到农村的光哪!自己从来不对板子村以外的事发表意见——也没那个水平,这沉默的性格也可能让那些工作组的人不感兴趣。广播里说,那些对共产主义建设提出非分要求和无耻建议的人都被关起来了。只有如此,共产主义建设才有可靠的政治保障,要让这些黑五类分子看清楚人民群众的伟大力量。
这一年老屌年满四十,看着板子村日新月异的红火样子,心情总算好了些,面上也带了些许红润。家里的地早就交给公社统一筹划了,板子村支部如今成了一个生产监督组织,严格贯彻和执行公社制定的指导方针和生产任务。眼看着到了收获的时候,地里的麦子长势喜人,密密麻麻得过分,虽然比往年都好,但仍然远远不能达到预期目标产量。饶是乡亲们天天施肥,伺候田地比照顾老娘还细心,那麦子仍然在人们失望的眼神里慢慢地黄了,很多麦穗并没有结出米粒儿来,一抓一把瘪子,亩产卫星看来是泡汤了。
谢老桂的钢铁小组业绩非凡,捷报频传,小半年来他们的十个高炉昼夜不息,刮风下雨都没停过。十座高炉每天炼出上百锭形状各异的钢胚,并迅速送往公社。钢铁组组长谢老桂从公社领回几面半扇门般大的奖状来在村子里炫耀,粮食组的谢国崖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心中暗骂那些不争气的土地,自己半年的屎尿都添进去了,怎也不见个高产?钢铁组的原材料收集工作极其到位,锅碗瓢勺就不说了,脸盆,合烙床子,甚至驴马的嚼子,晾衣服的铁丝儿,门上生锈的铁钉,村中所有骡马的掌铁,都被扔进了高炉。最让谢老桂得意的是,老屌家门口高高挂起的“光荣军属”铁牌和袁白先生的铁丝眼镜,是他亲自搜罗上来的,他手下的搜索人员倒不是没留意到这两个物件,而是有点下不了手。铁件儿都被收在一处,一声令下就被大锤砸成了碎片。最后,那几把大锤也都塞进了高炉。老屌一度脑子发热,差点把自己的军功章也抖落出来交公,被女人劈手夺过了。
“疯了么你?锅可以不要,门口的牌子可以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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