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命知道不?多少血换来的?就和他们说都丢了!”
女人不由分说,手脚麻利地把它们用布包了,塞进了炕洞深处。
钢铁组产量虽大,那钢胚质量却不咋地,运钢胚的马车在路上颠散了一辆,厚厚的钢胚砸落在地上,竟有不少摔成了两半儿。但这已经算是丰功伟绩了,谢老桂在大队里说话的声调拔高了不少,裤腰也挺了起来。
不幸的是,钢铁组日夜奋战,人熬得了,炉子却撑不住,一个高炉由于雨天没有盖严实,炉身出现了看不见的裂缝,二子的小组管着这台高炉。半夜值班的时候,二子和几个乡亲给炉子掏渣子。估计是拿铁钎的那人用力猛了,伤到了它的内胆,那炉子突然间爆裂开一条几厘米的缝隙,一股透红的铁汁夹着哨声呲了出来。二子反应很快,一把就将拿铁钎的人扑倒了,那一注上千度高温的铁汁结结实实呲在了他的背后。二子并没有像电影里的英雄一样屹立不倒,豪言壮语更是没有,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撕肝裂肺的惨叫,便重重地栽倒了。继续喷出的铁汁在他的背上和周围湿润的土地上劈劈啪啪暴裂着,二子强壮的身体在那团血红的铁块里迅速变形,收缩,发出吱吱的声响,随即变成了焦炭。等大队干部们赶到的时候,除了一只完整的手,人们已经无法认出二子别处的身体了。那是一团钢铁与骨肉的结合体,乌黑锃亮。在钢铁小组的强烈坚持下,二子的父亲拿走了那只手去埋在别处,其他部分连同那上千斤铁块被重新添进了高炉,眨眼之间就又化为铁水。
老屌大哭一场。这个自童年和自己厮打着长大的玩伴,和自己一样被抓去当国军,半路跑回来得了个安生,可最后这个死法比之战场上枪林弹雨的恐怖有过之而无不及,终归还没个全尸。
对粮食欠收问题,老屌等人早有所预感,但是没想到差这么多,算下来连原定人均的一半都不到,那些区县里来的专家们不是说没问题么?周围几个村子据说都超了,那里的土地产能和这边是一样的,怎么别人就能做到?半个月后就得麦收了,大队党支部立刻召开了紧急会议。
“俺觉得问题不是出在翻地和施肥,而是出在雨水不够,咱们还是按照原来的播种量上水,刘专家说过要按比例提高哩!”鳖怪是小组长,抢着发了言。
“你别胡鸡巴勒了!上水是按照土地的宽窄上的,哪有按着苗数来的?那不成了种水稻么?那个刘专家其实啥球也不懂,细皮嫩肉的,手上连块茧子都没有,屁股上削不下二两肉,一看就没下过地,能知道地里的蹊跷?县里怎么派这么个球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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