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却始终望着那只客船。
几个男仆先将一些箱笼搬下船,而后几个仆妇提着些包袱什物上了岸,看着东西都搬完后,那位唐妈才下了船。最后,才见一个绿衣婢女扶着一位小姐,踩着踏板,小心下了船,那小姐自然是莲观。
莲观头上戴了顶帷帽,轻纱遮着面庞,看不清。她上身穿着莲叶绿纹的白罗衫儿,下身也是莲白色罗裙,露出秀巧的绿绣鞋。当时是初夏清晨,雾气还未散尽,略有些河风。清风轻轻掀动她的面纱和衫袖,玉颈和皓腕时隐时现,却始终不露真容,只见她身姿纤袅,细步轻盈,如一朵白莲在浅雾间飘移。
岸上已经有一顶轿子候着,绿衣婢女扶着莲观上了岸,坐进轿子,轿帘随即放下,再看不到莲观身影。宋齐愈怅望着轿子走远,心里也起了雾,一阵空惘。
到太学安顿好后,宋齐愈便开始四处打问姓张的员外郎。
但员外郎只是从六品的官阶,京中不知道有几百位,即便姓张的,也有几十位。他一个一个打问过来,都没能找到莲观的父亲。
后来他以为自己听错,又开始打问姓章,甚至姓占、姓展、姓翟的员外郎,却一无所获。渐渐地,他也就断了念,甚至觉得莲观只是梦中一朵白莲,连其有无都开始恍惚。
当他已经淡忘的时候,有天却从太学门吏的手中接过一封信,打开信一看抬头两个字竟是:莲观……
琴子乐致和在老乐清茶坊里,正拿着块帕子擦拭桌凳。
这时天尚早,茶坊里还没有客人,店前的汴河上早雾未散,只听得到三两只早船吱吱呀呀的桨橹声,远处偶尔一两声晚鸡啼鸣。
这老乐清茶坊是他伯父之业,因伯父无子,乐致和自小便被过继给伯父,他虽爱读书,但更爱清静,不愿为利禄而焦心奔忙。长到十五六岁,就帮着伯父料理这间茶坊。这几年,伯父年老,他便独自操持起来。单靠卖茶水,一年只能赚些辛苦衣食钱,故而汴河两岸的茶坊都要兼卖酒饭。他却嫌油污糟乱,只愿卖茶,生意一直清冷。后来因他们东水八子常在这里聚会,这间茶坊渐渐有了雅名,来这里喝茶的大多是文人士子,虽不如其他茶坊火热,却也足以清静度日。
今天虽然四下清静,乐致和却有些烦乱。平日,他最爱擦拭桌凳、清扫店面,一为生性爱洁,二则是由于以前曾听过简庄一席言。有天他们八子聚在这茶坊里论道,简庄见宋齐愈谈得高远,甚至流于庄子玄谈,便转述了其师程颐的一句话:“形而上者,存于洒扫应对之间,理无小大故也。心怀庄敬,无往非道。”
乐致和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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