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粉色的信纸,上面写着潦草的字迹,显然是匆匆写就的,看起来写的时候脾气还未消下去。
这一手字晏温再眼熟不过,是他手把手教她的,如今她用他手把手教的字,写给他一封辞别信?
他捏了捏眉心,心里有些烦,太阳穴突突直跳,耳朵后面那一道血痕也跟着开始发出轻微刺痛。
他沉默片刻,“燃灯”。
李福安有些不明所以,按他的吩咐点了一盏蜡烛来。
晏温骨廓云亭的手指慢条斯理地翻转,将那封信整整齐齐叠了三折,顿了顿,他捏着信纸一角,缓缓将信纸移到了烛火之上。
火舌挨着信纸一角,先是轻轻晃了一下,紧接着猛地蹿了起来。
李福安在一旁忐忑不安地候着,想上前又不敢,生怕那火舌伤了殿下的手,但殿下的神色实在算不得好,他更不敢多说了。
晏温一直静静看着那火舌一点点吞噬信纸,烛火在他意味不明的眼底跳跃,又晕染进他晦涩幽深的瞳眸深处。
直到那火苗将要逼近他指尖的时候,他才不紧不慢地将信纸扔进一旁的铜盆里,转瞬间,那烧黑的信纸上升腾起一抹青烟,灭了。
晏温站起身,拉下腕上的佛珠手串放在手中捻着,脚步沉稳地走下丹墀。
“既如此,便让她在寒山寺待着,没孤的命令,谁也不准接她回来。”
顿了顿,“皇后也不行。”
李福安跟在身后,没敢出声。
见他出来,一旁的舆辇抬了过来,晏温摆摆手,“孤自己走走”。
一行众人浩浩荡荡跟在晏温身后,脚步却出奇的安静,李福安时不时看晏温一眼,见他神情已经恢复平静,看不出半分喜怒。
路过御花园的时候,晏温视线扫过那日沈若怜作画的亭子,脚步忽然顿住。
他将手串套回腕间,侧头同薛念道:
“派些人守着寒山寺,另外,将嘉宁去寒山寺的消息告知裴词安,让他近日无事多去陪陪嘉宁。”
薛念领命离开,晏温继续回了东宫。
到了书房后,晏温刚打开折子,小顺子来报说韩大人求见。
他执笔的动作一顿,忽的想起昨夜他为了去见沈若怜,推了韩大人的约。
晏温放下笔,让小顺子将人请了进来。
韩大人同他说的是半年前的一桩案子,现在已经基本查出,那奸//淫民女并杀人灭口的是谭国公的小孙子谭逸。
谭逸此人仗着自家家世,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便是嘉宁公主此前微服出宫的时候,谭逸借着醉酒没认清人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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