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一顿向内紧缩,滴血揉骨般痛。他呼吸一滞,猛地收拢手臂,将她再次拉进自己怀里。
“别走了……音音……”
“哥哥……”
他的颤抖她读不懂,却知道该如何去安抚他。谢舒音弯唇笑了,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那我不走,在家里等你回来?”
他身形一震,松开怀抱,沉声道:“一个星期。”
“好。”
摇晃的军车上,谢予淮合拢双目,默默地靠在后座上养精蓄锐。
谢舒音,谢舒音。谢舒音。
那双已经离开他许多年的眼睛又一次绽放出明媚的笑意,轻声道:“哥哥,我等你回来。”
她的眼睛生得并不算顶漂亮,头尾尖得像片柳叶儿,比标准的丹凤眼体积感稍强一些。十年前的他也穿着这身军装,每次回头,都能看到那双眼睛微微眯成一道弧,空灵的视线轻轻抬起,与他相遇。
他深吸一口气,蹙紧眉头扯开领口,不管怎么调整仍觉得烦躁,只得木然僵坐原处,盯住自己的左手拇指。
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异样。方才在她唇间沾染的些许温润湿气早就已经风干殆尽。但暗香如丝缕,隐遁在鼻腔和毛孔的深处,每当人静时便涨涌上来,很亲昵地抚衣又牵袖。像是向晚的萤火一闪一闪。
谢予淮转眼看向窗外。
天边云际如潮涌。有什么轨迹正渐渐尘埃落定,他无法再挣扎,只能清晰地瞧着自己弥足深陷。
他想起一句诗,只此一句,也是因着谢舒音曾在他耳畔念过它。
“回家的路/雪上残留的你的脚印/我试着把自己的脚轻轻地踏上去。”
薄薄一层布料被浊白液体浸得透光。裆心处早已干涸的水迹被另一种罪孽肮脏的痕迹覆住,那是一个无眠的夜。但谢舒音永远也不会知道。
谢予淮用手背遮住双眼。
凌乱的思绪裹挟着他扎进池沼,软泥青荇,野草疯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