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锥心泣血了,总有人要揽责吧,那就只剩下祝漾意。
祝漾意无声承受着,那句“是我做的”之后就再也不发一言。
他狼狈不堪,羽绒服的鸭絮被扯秃,唇角鼻尖全是血,头皮眼角也破了,脸上乱七八糟地糊成一团,像一个靶子,承担所有人的怒火与追责。
房门吱呀一响。
他视线模糊地看着裴述尔被搂出门,女孩全晚一声不吭,竭力扮演可怜乖仔,却在离身之际,对他露出同情又促狭的笑,高高在上,满目天真,天真下全是恶戾恣睢的矫饰。
他想起他对裴述尔的警告。
怎么样对我都可以。
别犯到无关人员身上。
又想起裴述尔目光倨傲地通知他,等你过生日我会好好送你一份礼——
是吗,这算吗
如果这也能算礼的话,那裴述尔多日的风平浪静,就是为了用这种近乎自毁的方式,将火烧到所有人头上?
祝漾意垂眸。
姑娘挺狠,被他们一手造成。
地上的日记本已经四分五裂,淌满他的血水与涎水,垃圾般地被丢弃在一旁,
祝漾意目光停留在第一行,停在——
【哦,傻逼祝漾意。】
他眯眼睨看,又反手擦去唇角血迹,缓缓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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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2007年1月23日,天气阴,据人民日报消息,温家宝总理主持召开国务院第九次全会,讨论政府工作报告……”
刺拉一响,广播电台的串频电流响彻家属院上空,整整滋了快半分钟。
喇叭里传来手拍话筒的啪啪声,接着,一声洪亮生脆的男嗓赫然传出——
“喂喂喂,大家去一食堂吃生日宴的赶紧了啊,人家已经开席了,不去就赶不上趟了啊,赶紧赶紧。”
胡子挠了挠耳朵,在雪地里打滑了好几脚,扭得他忍不住唾骂。
昨晚下了一夜雪,视线中一片银装素裹,积雪足已没脚,但地上也没人铲雪,大家都赶早去吃席了。
赵泠春夫妻大手笔,包了整个食堂,十几二十桌的排面,坐满了院里的同事,亲友,甚至还请了他们加的寻亲组织会。
一进食堂,红色横幅飘扬,气球扎堆放,还搞了个礼金登记桌,专人迎来送往,跟他妈接亲似地壮大。
胡子要挨着他的兄弟伙,刚一落座,他反手掏出一塑料袋,往旁边哗啦一抖,扫眼桌上的菜,嚯,鸡鸭鱼猪就不说了,还有河鲜海鲜,满目琳琅。
但他伸出筷子,只盯着那道橙汁豆腐,探手就是一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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