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不到的一旁,某位踹过我一脚的神明恶狠狠的朝地上“呸”了一声,对着身边人的屁股踹去:“你没事吧?!你知道我花了多久的功夫才引导他找到这盏灯的吗!他只要吹了这盏灯好好去投胎就没咱俩啥事了,你非要横插一脚让他发现那张签文干什么?!你是阎王啊大哥!多一个游魂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什么好处,能让你不痛快一阵也挺好。”被称作阎王的家伙扭头看了一眼倒在床上无知无觉的梁宴,耸了耸肩:“没有哪条天条规定做了阎王就不能心软吧?我没违反规定你有什么可说的。走了,生死殿喝酒,去不去?”
神明嫌弃道:“对着一群要受刑的血糊糊的鬼,你还能喝的下去酒,可真有你的。”
“你去不去。”
“……去,等我。”
我从嘴上把那张签文掀下来,看了一眼上面的字,愣了会儿神,又不可置信的望向梁宴。
多年前,有人在一场天坛祭祀的大典上,在祖宗神灵的见证前,嚣张地冲我扬着手里那张折起的福签,信誓旦旦的在我耳边诅咒道:“我求的也是,祝沈卿……早入地狱。”
而如今,这张边角微卷,些许褪色的签纸上,早已风干的墨迹刺的我眼角直楞楞的发疼。
上面写着:
“沈子义,长命百岁,岁岁安康。”
讲个笑话,祈福的时候我的宿敌问我求的什么愿。
我说:“祝你早登极乐。”
他说:“祝你早入地狱。”
然而神龛里两张签文上明晃晃地写着:
——“我愿这海晏清平,天下安宁。”
——“我愿他长命百岁,岁岁安康。”
人真是奇怪。
口口声声说着想我死的人,眼里满是对我仇恨的人,却在这盏需要付出寿命的灯上写着我的名字,用心头血续着我这一抹游魂。
梁宴,你这是何必呢?
……
在老皇帝还执掌朝野的那个朝代,永宁四十八年,下了我人生记忆中最大的一场雪。以至于后来每每提到冬季,我的脑海里浮现的都是那一年塞北怎么化都化不掉的雪,和那掩埋在白雪下,冻到僵硬的尸体与凝结的鲜血。
我是实实在在出生在金玉窝里的世家子弟,这一点真不是吹嘘。沈家世代为将,是在战场上救过太上皇,天南海北征战沙场的将军世家。到我父亲这一代更是鼎盛,由于赫赫战功和护龙有功,在我出生后没两年,父亲就被封作镇国大将军,一时间风光无量,名声响彻朝野。
我父母恩爱,家中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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