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云腾命好。现在他还小,日后恐怕受气的时候还不少呢,你要多多替他担待些。”他莫名其妙,也不敢询问,只点头答应不绝。四姨太却扑哧笑了:“我又不是老虎,你老低着头战战兢兢,怕我吃了你吗?”他只得缓缓抬起头来,心怦怦直跳。她忽然从窗中递出个本子来,笑道:“你瞧瞧是这个课字本吗?”他不敢说话,飞也似的从她手中拿过本来握着,点头道:“是这个本子,谢谢四姨太。”她却恼了,赌气似的说:“我让你瞧瞧,你瞧过了再说话。”声音并不严厉,他却只觉背心上层层汗水渗出,忙伸手翻开课字本。课字本中夹了东西,一翻便恰恰翻到此页。他看了一眼微吃一惊,抬头道:“四姨太,你忘了把相片拿……”话刚说到此处,她便竖起食指按在唇上,见他住口方微笑道:“你替云昊收着。等他长大了,你再拿给他看,让他瞧瞧他亲娘是什么模样。”他惊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张口结舌地道:“四姨太,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握着帕子掩嘴吃吃笑出声。云白丝帕上绣着湘黄云纹,帕边上一排淡绿穗子也随着笑声微微抖动,半晌终于收敛笑脸,摇头道:“说给你也不明白。过几天老爷就该回来了,那时候自然就知道了。”她望着满树红如朱砂的梅花出了一回神,忽然幽幽地道:“陆豫岷,我知道你心地仁厚,所以才挑你做云昊的书童。只怕日后也就你一人真心看护他,我先谢谢你。”叹了一口气道,“豫岷,等到云昊不怪我的时候,你再跟他说,世事难两全,取了一样就不该要第二样,不可贪心不足。我便错在这上头,一步踏错便回不了头。”她眼中忽然微有泪光,语气却如裂锦断玉,“但愿云昊将来终有一天不再怪我。我虽然做错了,可绝不后悔。”说毕默默不语,良久轻咳一声,缓缓地关上窗户。他心中无限迷惑,呆呆站在当地,半步也动不得。四姨太方才的话语和举动,与这几日私下里听到的细碎流言合在一起,他渐渐有点知觉,只觉一丝钝痛慢慢从胸口浮上:“传言四姨太趁着老爷不在,暗地与人私通,难道竟是真的?”老爷两个月前出门,这流言自一个月前府里请戏班子唱堂会后,便暗地里在下人里传播,难道……竟是真的?果然是真的。过了两日,老爷刚从外地回来,便听人辗转诉说此事,被气得暴跳如雷,关起门来怒气冲冲地拷问四姨太。她竟丝毫不否认,一口应承。按照家法,这样的丑事自然绝对容不得,四姨太当夜就被沉了河。那是此生最长的夜晚——他站在窗边亲眼看着:四姨太穿着胭脂大红衣裳,妆扮得齐齐整整,镇静自若,缓缓地俯身在妆台上点起整整一排红烛。蜡烛腾腾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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