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够让他腰酸背痛了。嘉穆睡眠很浅,就算躺在床上正儿八经地睡也不见得睡得很好,更别说在这狭小的座位上蜷着身体睡。可是卧铺的价钱比硬座贵了一倍还不止,他心想到了上海,工作肯定没有那么快找到,衣食住行又事事免不了花销,现在能省一点是一点,反正将就也只将就一宿。于是他对东勰说没关系,自己还吃得消。
东勰没再坚持,一个人去了卧铺车厢,可是没过多一会儿他又折了回来。嘉穆周围每个人都在用极不舒服的姿势打着浅盹,睡相普遍咬牙切齿,在这样的环境中又困又睡不踏实实在是件很折磨人的事。所以人们对这个跑来跑去影响大家休息的家伙没什么好脸色。嘉穆见他又跑来,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用眼睛问他又回来干嘛?
东勰冲他招手示意他跟过来,走到车厢的衔接处,东勰神神秘秘地说他刚换的铺位下铺没人,问嘉穆要不要一起过去休息一下。嘉穆摇头,那要是一会儿有人了怎么办?东勰说他问过乘务员了,那个铺位一直空着,而且卧铺票还有很多,不一定都卖得掉。嘉穆还是不去,说这是逃票,万一被抓到了是会很难看的。
“大不了我把铺位让给你!”东勰豪迈地说,“我睡下面,要抓也是抓我。再说我们也不是占着不走,一会儿要是真的有人来,让出来就是了嘛。”他语重心长,拍了拍嘉穆的肩膀总结道,“做人你得学会变通。”
嘉穆最终还是被东勰拉到了卧铺车厢,他高估了自己的耐力,如果真的一宿火车坐下来,骨头非散了不可。他们趁着乘务员离开的空当偷偷溜了进去,找到铺位后,两人长舒一口气,相视一笑,如同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完成了一场恶作剧。
东勰问嘉穆到哪一站下,回答是上海,东勰相当激动:“这么巧,我也是!”嘉穆问他不在学校写论文,去上海做什么。东勰叹了口气,说自己本来可以作为交换生去日本交换留学的,可是家里死活也不同意,申请书都提交了却生生被家里人要了回去,所以自己一气之下就想去个离家远一些的城市工作。随后他话锋一转,把话题又扯回了嘉穆身上,问他打算去做什么。嘉穆沉默了一会儿,回答说:“其实我也不知道。”
夜已经很深了,车轮和铁轨还在激烈地对峙。两个人枕着轰隆隆的声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主要还是东勰在说,嘉穆只是负责在停顿的间隙发出一些回应,表明自己仍然在听。东勰说了很多关于自己家里的事,有些事情很私密,是不该在闲聊的语境中出现的。嘉穆有些奇怪,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可以如此松懈地就在陌生人面前敞开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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