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而且在英国谁都不穿。快,听话,防止胸部下垂。”结果她穿是穿了,穿个纱的比不穿又更引诱了一层。妹妹迟早是个问题人物。她穿了新买的金色鞋子。我注一意到她的足踝上有条细细的链子。我问:“那是什么?”她答:“足踝链子,看到没有,两个心型的坠子,性感。
刚刚才买的。”
我说:“我只觉得俗。”
“妈妈,这是香港,你不能清教徒似的。”
看谁在教训谁。
我问:“你认为米高会喜欢吗?”
“我不大认为那很重要,”妹妹说:“米高在八千里路外,万一地看见了而不喜欢,我可以拿掉。”
“你们母女俩少争吵好不好?”丈夫高声的说。
我们总算到了天香楼,妹妹坐在那里渴望着她的叫化鸡。吃这种专门喂游客的东西,我深觉不好意思,然而到了天香楼,香港也就比较可爱得多了。
丈夫忽然说:“宋教授也来了,我过去打个招呼。”
他过去了。妹妹的眼光跟过去。那边也是一桌三个人。不过朱教授带的是他的儿子,十八九岁模样,非常的不耐烦,坐在那边用筷子敲桌子,被宋太太喃喃的教训及安抚着。我忍不住笑,年轻的一代真难管。
没多久丈夫过来了,宋太太说他们家的女佣人跑了,没奈何,现在天天夜里在此吃饭,儿子刚从美国回来,闹得人仰马翻。
“回来过暑假?”
“不,”丈夫说:“宋太太不肯放他回去了,年轻人大学刚拿到学位,怎么肯听话,天天吵。”
“年纪这么轻便拿到学位了?了不起,”我说:“看上去才十八九岁,还是个大孩子嘛。”
丈夫说:“是呀,我也奇怪着,他入学早,今年廿岁多一点点。”
“是独生子吧?”我问。
“不就是。”丈夫说:“所以宋太太疼成那个样子。”
妹妹也朝那边看一看,但是没说什么。
我算看:“妹妹的预科还剩一年,明年进大学,廿一岁也好毕业了。”
妹妹不做声,吃她的八宝饭。
宋家他们先吃完,到我们这一桌来打招呼。宋太大非常的客气,口口声声的称赞妹妹:“真标致,听说功课也非常的好,是不是?女儿有女儿的好处,真是小鸟依人的。”
妹妹被她说得不好意思,连忙站起来说:“宋伯母过奖了。”妹妹就是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