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的步伐,向我小跑步而来。
手里拿着厕所用的那种小包卫生纸,就这么来到了我面前,嘴里还含着糖果,就急忙要抢先我一步说话。
「姐姐,这包给你擦眼泪。」
上一个叫我姐姐的人后来生命终了于一片血泊里,而眼前的小孩明明没做错什么,却要被这些年来没有半点长进的我避而不见、冷落了整整五年。他不会再重来一次的童年。
思及此,我都还来不及放下手中的行李,便突地双膝一软半跪了下来拥住他。
他傻呼呼地以为我是因为太高兴了,才在抱住他以后眼泪溃堤,却没想到那之中有极大一部分是由于我对他的愧歉……还有回应邵韩宥可能的失望。
那时的我竟然在机会再次来到我面前的时候,不是选择接受而是疏远。
我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很痛吗?我以前这里也骨折过。」
游赐宇短暂的巡房结束以后,我站起身,很勉强地才挪动脚步到了病床前,摸着小孩的头予以关心。
他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倒是另一侧沙发床上的安宰彦始终盯着我,目光没有移开过。
「邵韩樱。」
我想我能猜到他要说什么。「嗯?」
「你不去追吗?也许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说过了,你迟早要去面对的。」
安宰彦那样子说着的时候,我看见素来对我生气也好,无视我也好,唯独不会赤裸地将悲伤显露在我面前的他,眼角却泛着泪光。
脑里的跑马灯迅速放过了一轮我和他和他已经流逝的过去,咬了咬牙,踌躇地再看了安宰彦一眼后,折身,踩着高跟鞋就跑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