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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师,您是姓刘吧?”他费劲地从学生桌里钻出来,一直走到讲台前。“您是姓刘吧?是不是刘邓陶的刘?”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小个刘,讲台上像是一对相声演员在进行表演。
小个刘点点头,她已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您什么出身?”狼骚儿爸爸色咪咪地看着她,看得小个刘直扭屁股。
“我们家贫农。”小个刘说这话时底气很冲,那时成分论的遗毒还很重,动不动就会有人站出来说自己是贫农,应该如何如何。
“贫农出身怎么当老师了?”
“我考的师范。”
“那你们家以前住哪儿?”
小个刘张着嘴,她连眨了几下眼:“这位家长请您回到座位上去,我们在开家长会。”
“咱今天得把话说清楚,人民群众的优秀子弟怎么让学校教成这个样子了?咱得挖挖思想上的根源,看看错到底在哪儿?对不对?”
下面立刻有几位家长大声应和着:“对!得刨刨根儿。”有个人小声嘟囔着:“上梁不正下梁歪,坏老师能教出好学生?”
狼骚儿的爸爸一脸得意,他接着问。“贫农怎么住大院里去了?”
“我爱人是营级干部。“小个刘的脸色很难看。
“你爱人是军人,是人民的儿子,那我们是谁?”狼骚儿爸爸看着下面的家长:“我们是谁呀?”
“我们是人民。”胡同里的家长跟着起哄道,那时我们在后面的已经笑得不成样子了,二头更是挤眉弄眼、洋相百出。
狼骚儿爸爸手指着小个刘:“您看看,您看看,胡同里的人民是最基本的群众,是无产阶级,是革命的,老子英雄儿好汉,我们的孩子怎么到了您的手里就成脓包了?我估计您父亲住的地儿还不如胡同呢?您说胡同里孩子没好样的,这么说您和你爹就更不是好人了,对不对?胡同里真没好样的?那东子怎么考了第三呢?他不是胡同里长大的?”他抬手指着我,那次我的确考了个第三。
小个刘一个劲咽唾沫,她的手指死命地抠住讲台。可事到如此她还是不甘心认错,眼珠拼命往窗外翻。
哨爷本来想说几句就算,可人家没给他台阶下,于是越说越恼:“您还不服气是不是?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堕。我们把孩子交给学校是希望他们能学好,可现在的老师素质太低,人民拿钱养活着你们,人民拿钱养活着军队,可你们说什么胡同里的没好样的。这是什么阶级观?党是怎么教育你们的?胡同里没好样的你们吃谁喝谁哪?天上能掉下粮食还是能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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