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什么都没说。
”七叔冷冷接口。
“我们也说不上知无不言,看来是打平了。
”萧谏纸自嘲般的一笑,敛起戏谑的神气。
“‘权舆’让人灭了邬昙仙乡是真,夺宝云云尚且不知,但她的仇恨心看来不假,这点须得好好利用。
我读破万卷,查案的本领纵使不是天下第一,料想亦未多逊,‘权舆’二字却是接触姑射之后,才从巫峡猿处得知。
这位蚕娘到底知道些什么,我很有兴趣。
”七叔哼道:“要我说,不如针对巫峡猿下手,才是条路。
再扯入桑木阴之主,多添变故,你嫌这会儿还不够乱么?”萧谏纸哈哈两声,信手掸袖。
“你对巫峡猿念念不忘,正因他是一块香甜的好饵;饵钩一动,大鱼就跑啦。
当初我们不也以为入了姑射,幕后之人必将现形么?这么多年过去,连影都没见,可见水深。
你素来比我沉得住气,临到收线的当儿,切莫乱了阵脚。
”此际越浦衙门后的恶战才结束不久,耿照未及将聂冥途透露的讯息送至此间,“巫峡猿”的疑犯身份、与一梦谷的关连等,两老尚未获悉。
七叔知他言之成理,默然片刻,又道:“我虽不信桑木阴,但她说的一件事却是道理,秋水亭之会过于轻率,你虽存了试探的心思,难保那人不会突然翻脸;仓促应战,你有几分把握?你便再问我一百次,也只得‘不能去’三个字。
”萧谏纸哑然失笑,一扬案上那部黄旧小札。
“我俩二十年的心血,全在这儿了,为此咱们干下天理不容之事,成了今日东海妖金之祸的首谋……我每天睡前,都问自己一遍;能不能查得更深,有没有决定性的证据,才能做到‘勿枉勿纵’四字?”七叔并未开口,然而沉郁的眼神已说明了他的答案。
这事从来都不容易。
他们疑心的那人,几乎是这世上最聪明的智者,在“凌云策战”里仅稍逊一位传说里的神人,堪称是人智之巅,而这场阴谋所遗留的一切蛛丝马迹,都隔了道深不可测的城沟,纵知隐于对岸的是谁,却没什么能连到他身上的。
这对马蚕娘来说,足可伸出复仇之手,但对古木鸢与高柳蝉却还不够。
二十年的光阴,只能证明恶人算无遗策,所有的鲜血都染于他人之手,正义的手段无法制裁他,证据永远付之阙如。
“只消四目相对,我就能知道是不是他。
”萧谏纸的口吻极为冷静,难以想像这狂信者一般的话语,竟出自萧老台丞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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