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所有的著作都是代替圣人系统发言,于是养成一种不切实际发高烧的毛病,对社会上的任何改革和进步,都狂热的对抗。
日本知识分子也有这种毛病,但毛病要轻得多,大多数都能冷静地思考到自己国家的缺点,虚怀若谷地接受西洋的生活方式和西洋文化的意识形态。
日本的长子继承制度也使日本社会的资金容易累积,比中国社会蕴藏较高的活力。
长子继承制度一定使次子以下的子弟(至少占全国青年三分之二)都有一种不安全感,他们发现父母的财产跟自己无关时,只有走出家庭,赤手空拳到陌生的社会上创立事业。
中国是平均继承的,每一个男子都有一份遗产,他缺少创业的刺激,如果他雄心勃勃地去创业——除非是去参加科举考试,社会上没有一个人会赞扬他奋发进取,反而会认为他不知道安分守己。
十九世纪以前的中国的家庭,往往跟家族同义,《红楼梦》上的贾府就是一个士大夫地主家庭的典型形态,没有工作不能生产的成年人,他不必工作,只要停在家里,照样可以享受被重视的生活。
而在老年时,尤其占优越地位,所以中国人永远在礁石保护之下,而不是在政府巨舟的保护之下。
日本人没有礁石作他们的藏身之所,他们必须奋斗。
中国政府的性质和皇族的地位,跟日本的完全不同。
日本皇帝被形容为万世一系,是一种传奇的政治形态,日本有过将近七百年的幕府政治,但幕府的最高官位不过“征夷大将军”他们把天皇的权力剥夺罄尽,但从没有人想到把天皇排除,自己去当天皇。
中国任何一个有权力的野心家,第一件想到的事就是把皇帝挤下宝座,由自己的屁股坐上去,并且还要用极残忍的手段对付失去权力的帝王,以免他死灰复燃。
帝王本身自然也用同样残忍的手段对付那些有权力的野心家,以免他们的屁股发痒。
所以中国统治阶级对于权力问题,具有高度的敏感和紧张,帝王的最大工作不是治理国家,而是防止官员或将领独揽大权。
一些高级官员或军事将领,也特别用不揽大权——事实上也就是不负责任,来表示自己并不是野心家。
西洋文化中的民主政治,主要的精神是帝王无权,权在民选的宰相和议会,而这恰恰的严重违反了中国政治传统,更触犯了权力中心最大的禁忌。
日本天皇事实上一直没有权力,所以也从不担心丧失权力,征夷大将军归还大政,不过把权力从旧式的幕府转移给新式的内阁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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