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婆抢道:「犯妇所言句句属实,昨夜便是犯妇投砒霜杀死二少爷,此千真万确,何以大人不信?」骆文斌知她自以为将死,世事再无所顾忌,这才敢出言顶撞,也不生气,和颜问道:「既然汝言之凿凿,那本官这里有几宗疑问,可否请汝解释一二?」此时孟安已被拖到阶下,两个差人手执刑棍立於两侧,专待大老爷一声令下,便将要把受刑之人打个屁股开花。
常婆见骆知县未及下令,转头问道:「大老爷有甚不解之处,尽请问来,犯妇知无不言!」「好!」骆文斌撚髯沉笑:「汝声言投毒於酸梅汤中,使小菊送去,欲治孟守礼死命,此间本官便有三个疑问。
其一,据小菊交代,每晚饮用酸梅汤后入睡乃孟方氏之一贯,料来汝这做汤之人也是知道,既然如此,为何汝不怕误伤孟方氏性命呢?」常婆似早想到此节,话音刚落便即答道:「其实大少奶奶这两日身子不适,已少饮此汤了,而那孟守礼酒醉归来正是燥渴之时,当会饮之!」「哦,是这样!」知县轻应一声,续问道:「其二,汝自称杀人之举乃为孟方氏报受辱之仇,以解自身愧疚,然欲在孟方氏房间杀害孟守礼,难道不怕牵连无辜,使方氏遭嫌背上毒杀小叔的罪名吗?」「这……」常婆一时为之语塞,须臾才支应道:「这一节犯妇到未曾想到,当时一念只想治孟守礼於死地,这……」「算汝思虑不周好了……」骆文斌一抖袍袖言道:「然令本县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第三条,汝既令丫鬟将有毒汤水送入,为何又自己端了莲子羹前去呢?汝曾言自身略通医理,当知砒霜虽为剧毒,却需一半时辰方才起效,而是时汝未过片刻便及赶到屋外,要说为了查看情形,怕是说不通吧?」「这……」此间常婆更是哑口无言。
骆知县接着手指堂外欲待受责的孟安道:「此人方才说欲阻止汝喝下汤水乃是一时心有灵动所致,并不明其中就理。
然本县审汝之时,门外一种乡亲,加上方氏与小菊皆定睛观瞧面带疑惑,而此人却低头不语神色颓然,显见他早已知悉个中情由,怎说与本案无关?」言罢挥手对堂外扬声道:「尔等还不用刑,尚待何时?」有堂官吩咐,那二位差人自举起刑棍。
水火无情棍端的是无情狠辣,倘被其打上定便要皮开肉绽,孟安当下里急声叫道:「大老爷且慢动手,小的有下情回禀,还望听我一言再打不迟!」「拖了回来!」骆知县令下,自有那二人将孟安拖回掷於原处,知县观其神色知道受惊非小,冷言问道:「孟安,尔有何话讲务须详实,否则皮肉之苦旦夕便至!」「是!」孟安抹了一把额角冷汗,斜眼偷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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