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婵起身,忽地往馆驿藏匿,缳娘和宛童拃挣脱身也随去。
良久之后,曹淮安亦纵身下马,披拨众人,朝馆驿走去。
甫进馆驿天井里,曹淮安见萧婵面朝瓴甓,跣足蓬发,衣衫鏖鏖糟糟,所露肌肤瘢疻点点。她蹐躬坐地,项缩鸢肩的,四肢还不住的斛觫。
使三分力,便能让她抬起头来。
看到她左脸颊肿胀不堪,五个指痕红昭昭,不问也知晓方才发生了何事。
曹淮安面色一沉。
萧婵自始至终在啮唇窒息,当抬眸与他偶视那刻,眼里的粉泪就往腮边挂,止也止不住。她哇的 哭出声,跳起身来,捻拳便打,且打且骂道:
“都怪你,都是你的错……”
“你怎么现在才来……”
曹淮安也起身,轻轻款款地把她拥进怀里。
萧婵在怀里动弹了几回,忽觉体性沉沉,咽间作痛,两眼眩冒,脚似踩浮云,两眼一圪挤,昏过去了。
她晕得匹然,曹淮安愣了顷刻才搦住下沉的怜腰。
前先纵然恼怒,见她这副模样反倒恼自己了。
曹淮安一脸黑沉沉将她打抱进寝内,缳娘与宛童随其后。
孟魑目随曹淮安,直至进入馆驿才收回眼,笑道:“张督邮这胆子,世间少有。”
张甫水被刀架着,吓得哆口坌息,言语刁刁骚骚的,说:“下……下官奉、奉奉府君循行属县,审忤冒犯……犯凉侯之人,将军是何意,又……又为何凭白拔剑?”
说完,额上汗如密针,两股战战,竟然失溺了。
曹淮安总念叨萧婵的情涂如何如何不好,这般这般气人,其实心里喜欢得不得了。
每回念叨,孟魑只管左耳听右耳出,反正到了次日,又是另一番嘴头。
曹淮安一向强硕的身子,不论怎么折腾,也从未有销铄,但得知萧婵逆走,一心挂两头,短短一月,脸庞的四星儿都没了。
在凉州平叛时,孟魑曾见他漏下三鼓时披衣而起,趁着四下无人撮土为香,口中呫呫有祷,竖耳一听,原是在乞求神明赐梦相告萧婵在何处。
息兵后,曹淮安靡及合眼歇息,又万里一息回并州,过府时却又马不停蹄,说是好不容易从冗入闲,说是想到并州的寿阳县去一趟,就手巡视一番。
此乖别之举,孟魑没深问,反正随在身后便是了。二人甲不脱的来到寿阳,途中过古刹,忽然一个 老乞婆闪身挡在马前,道:“汝想寻的人,正在寿阳市井里受难,再不去,那姑娘可是要有性命之忧。”
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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