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少保;其弟万喜,任锦衣卫指挥使;远亲万安,单凭万贵妃的举荐,竟然由翰林院庶吉士跃升为吏部尚书。他们不思回报皇恩,反倒滥权跋扈,胡作非为。传言万家父子每回佞倖出外,总要地方官倾竭府库,科歛民财。若有不从,即遭构陷,如此折辱朝廷大臣,难道不该奏明皇上?」沉孟季面露微慍,显然对万家的作为十分不齿。
「大人可知民间百姓如何讥讽万氏一族?」顾牧斋见沉孟季挑起双眉,迟疑了一下才开口,「坊间都说,能和姓万的沾上点边,就算只会洗鸟也可以当御史。」
沉孟季重重地咳了几声,好掩饰险些失笑的窘境。
朝廷有所传闻:万安阁老年近半百,风流不逊少年郎,在后堂里收纳许多年轻宠婢,但他毕竟年老气衰,常阴萎以致力不从心。出身安徽的平民倪进贤听闻此事,进献一帖药方,并亲用汤药为万安洗涤下身。据说此药颇有成效,万阁老日日雄起勃发,倪进贤本人也受到万安的举荐,成为庶吉士,兼任御史。朝臣们议论纷纷,常在私下讥称倪进贤为「洗鸟御史」、又讥万安为「脱裤阁老」。
「自古以来,御史一职皆属清望职的言官,可劝諫皇帝,弹劾贪官。如今朝廷出了倪、万二人,不但百姓们讥笑议论,想那日后执笔的史官,又会如何将此谬事大书特书?」沉孟季无奈叹道。
「史笔如铁,史官们从不以温柔敦厚着称。」顾牧斋直言。
「既然连民间都风闻万家滥权跋扈,自该上諫弹劾。」沉孟季沉声说完。
「下官不敢附议,」顾牧斋摇了摇头,「商大人为官清正,却略嫌迂腐。大人还记得,去年春末,大理寺卿薛永得知万贵纳捐卖官,上书弹劾万氏父子,这奏章才刚送出门,薛永就惨遭锦衣卫逮捕,诬以贪污受贿罪名,斩首示眾。大人心中雪亮,国舅万喜统掌锦衣卫,他暗中监视各级官员,无孔不入。即使朝官联名上奏,只怕奏章还未达天听,已遭有心人拦截。」
沉孟季双眉一挑,怒道:「都是那群司礼监。」
皇上和先皇一样,宠信宦官。
十六年前,先皇在太监王振的怂恿之下,无视群臣劝阻,御驾亲征,并将兵符交由王振执掌。五十万大军仓促成军,毫无推演,亦无后援粮草,先遣部队在居庸关与敌军瓦剌部族一战后便溃不成军,最后先皇在土木堡兵败被俘,险些连京城都失陷。此一战役,称为「土木堡之变」,大明朝折损五十万兵马,军火輜重无法计数,一切皆因宦官误国。
当今皇上不但不记取教训,宠信太监反倒更胜先皇。继位以来,不登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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