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东阳擎海,她当然不好道出这层顾虑,只说:“家祖母晓得真相,要受不住。”
“抢婚消息在宝胜早传遍了,你怎生向你祖母假作天下太平?”
“家祖母心气高,只与高门往来,通宝胜想来没人家与她出身相当。再者,出了抢婚这事,我们祖孙身份尴尬,不会有人上门结交。”
“这还得崔家与你唱和。”
“崔家会的,经过昨晚,谁都以为我和你,嗯,有瓜葛,崔家不看僧面看佛面,总要顾忌我三分。”
裴花朝和东阳擎海一递一句说话,疑心他存心打消自己离开念头,生怕自己再不走情势生变,因说道:“我回去,你也有好处呀,我成天在崔陵眼皮底下晃,膈应死他。”紧接着她起身,若无其事道:“天色不早,我回去了。”
东阳擎海似识破她心思意图,淡淡笑了笑,不再多言,唤人备车马护送。
裴花朝一路绷紧心神,好容易捱到登车时分。她由驾车老妪虚扶,正要踩上喽啰搁在车边的板凳上车,不防身后东阳擎海唤道:“小娘子。”
她背脊一僵,缓缓回头。
天色渐晚,流霞似锦,东阳擎海立在旷地上,头顶天,脚立地,狮鬃似浓发在风中微微飞扬。他长大壮硕的身后,一片大好山河,彤彤落日映苍穹。
但闻他朗声道:“你很有意思,什么时候你愿意做我女人,随时上门。”
裴花朝血冲脑门眼前发暗,赶忙扶住近前车辕稳住身子。
随时上门?她将车辕抓得指节泛白,这贼子当她什么人?
还当着驾车老妪、护车啰喽一干人的面,这般嚷嚷……
裴花朝满腔羞愤简直不知从何说起,转念好容易就要脱离虎口,不好这时捋虎须再生枝节。
“我……”她尽力平和清晰道出心意:“叫我裴家人不要命上门送死,可以;不要脸上门送人,休想。”
她不说倒好,一说,东阳擎海又露出棋局终了,要一口吞了人的精光。
裴花朝往后缩,幸好东阳擎海一动不动,只是盯牢她。
“我把话说下放着,”那匪气汉子十拿九稳笑道:“你迟早回头找我。”
裴花朝匆匆登车,再不走,她不撕破脸大骂,就得吐几口老血为敬。
东阳擎海嘱咐驾车老妪几句,老妪应承了,扬鞭驱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