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安的张仪,又合上眼皮。
“王上,”张仪拱手,“臣闻殿下……”顿住。
“既然提到他了,”惠王睁眼,盯住他,“寡人就顺便问问你,几个王子中,哪一个可当大事?”
“殿下。”张仪直截了当。
“你……”惠王脸色阴起,转过头去,“寡人之意是,除了魏嗣,还有何人?”
“没有了。”张仪语气沉定。
惠王被激怒了,坐直身子,拳震榻沿:“难道寡人膝下的十几个王子,没有一个中你意的?”
“王上若是不信,就将众王子召来,让臣过一眼!”张仪不卑不亢。
“传旨,所有王子,来此听旨!”惠王转对毗人。
半个时辰之后,十几个王子全被召来,按照年齿排序,跪在榻前问安。许是不晓得发生何事,许是害怕赵姬的事扯到自己头上,众王子无不面色紧张。
惠王看过去。
由于长年养尊处优,十几个王子个个细皮嫩肉,有几个可能是走得惶急,衣冠不整,脸上全无精气神儿。
惠王闭目。
毗人看向张仪。
张仪摆手,朝外努嘴。
毗人支走众王子,回身侍立于惠王榻前。
“王上相中哪个了?”张仪看向惠王,目光征询。
“哪一个也比那个孽子强!”惠王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
“唉,”张仪轻叹一声,“王上何以一口咬定殿下就是孽子呢?赵姬之事,臣也听说一二。纵观案由,臣以为,王上这般处置殿下,可有三不妥,请王上慎思!”
“是何三不妥?”
“其一是,就仪所知,赵姬私殿下之事,迄今尚无实证,一切皆为传言。若依传言断案,或会冤枉无辜,有损王上英明。其二是,储君乃魏室未来,社稷系之。方今之世,大国争王,小国图存,即使千乘大国,也是一战而弱,三战而危,想必王上更有体悟。魏立于天下之中,居中必四战,臣不敢想象未来储君文不能安邦,武不能拓土。其三是,王上立殿下为储时,已告过宗庙,颁诏天下,若是仅以传言囚之,废之,不仅殿下不服,魏人不服,天下也必不服。”张仪侃侃说出三大理由,闭目而候。
“依你之见,该当如何?”惠王寻不到合适的理由驳他,哑声问道。
“臣之意,”张仪应道,“王上暂且释放殿下,旨令专人查案。如果查实殿下私会赵姬,祸乱宫闱伦常,王上再以王法治其罪不迟!”
惠王沉思良久,转对毗人:“好吧,就依相国,暂先放那孽子出来,待查实案情,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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