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去唇边水痕,“佛经还差着好些,话本子且待日后。”
佛经……
相国寺祈福经文……
渔歌与桐儿相看一眼,皆是惊疑不定。自打南婉青回了宣室殿,有说有笑,好吃好喝,浑似忘却东宫一行所见所闻。
桐儿不敢多言,福身答了“是”。
净室焚檀,笔墨宛转洒金纸,沙沙有声。南婉青伏案抄经,垂腰长发半干,勾去新月似的耳后,纤手执柔翰,娴静温文。素衣女子端坐一个时辰,落墨不休,渔歌心中惴惴,隔三差五近前闲话,或奉茶点,或问冷热,或劝歇息,闹得南婉青不愿理会,让她安生着闭嘴,磨牙便去外头。
渔歌碰了钉子,再不敢出言,眼看那人呆呆坐着不动,又抄了二三刻钟。桐儿侍奉研墨,同是忧心如焚,侧首一瞧渔歌,渔歌噤了声,一通挤眉弄眼,桐儿左右两难,终究怯怯开了口:“娘娘歇一歇罢……”
南婉青不言语,低眉疾书,置若罔闻。
桐儿又一瞧渔歌,渔歌苦着脸,示意再劝,桐儿只得开口:“娘娘已写了许久,不、不曾歇息,人说‘劳逸有度’,眼下不觉什么,明儿腕子疼起来,反倒误事……”
湘管浮悬,挥毫指节迟滞片刻,南婉青仍未言语,文墨了结此句,这才放下笔:“收拾罢。”
渔歌长舒一口气,忙上前搀扶起身,南婉青精神尚好,略疏散了筋骨,问道:“你说膳房有了新鲜的鸡头米?”
渔歌一愣神,答道:“是,才送来的,来人问了是做甜汤还是糕点。”
南婉青道:“都做几样罢,写这一会儿字,竟有些饿了。”渔歌赔笑答应,命小宫女传话,便搀着南婉青去往东阁枕榻歇息。
德明堂各处陈放冰缸,盛暑天气清爽宜人,木榻生寒,铺了细软的姑绒小褥,茸茸似薄雪。其上针线笸箩挨着羽枕,朱红软绸绣了大半,古篆“瑞”字端正圆润,宇文序终究定了此字为名,还有一只小兔儿扑蝴蝶,正是小儿肚兜的花样。
渔歌忙使眼色命桐儿收起来,桐儿一把搂住笸箩,福了福身便欲退下。
“慢着,”南婉青叫住人,“拿来罢。”
“娘娘……”桐儿抬眼一看渔歌,又疑又怕,不敢动作。
宇文序来时已是日暮,他只怕她伤心,匆忙议定凶礼仪制便赶回宣室殿,想了千百句劝慰的话,却听宫人禀复皇贵妃安然无恙,梳洗,用膳,抄经,绣花,饮食起居一应如旧。
东阁烛盏晶明,南婉青倚着美人榻引线穿花,银针翩然指尖,一起一落。颀长身影行经铜鹤松枝灯台,浮云忽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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