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已有医女请脉,未出一月,为何两回求医?”南婉青明知故问。
渔歌搀着人坐上软榻,陪笑道:“娘娘脸上生了秋癣,许是时气不好,请来御医瞧一瞧,对症下药才是。”
“秋癣?”南婉青摸了摸裹上棉纱的半张脸,适才渔歌奉命前来,撩开帐子见了她的模样,平素伶牙俐齿的人惊得吐不出半个字,支支吾吾劝着劳驾起身,话也说不利索。
南婉青道:“可我从不生那玩意儿。”
“可不正是从前不生,今年却有了,才请来大夫好好查一查因由。”郁娘应声周旋。
南婉青又道:“也该让我看看如今什么模样,再裹这些劳什子上脸来。”
渔歌道:“这不是今日殿中的大小镜子,都送去了内府局磨光,想来一二日便可送回。”
“一二日?”南婉青佯装惊诧,“德明堂的镜子七夕方磨了一回,左不过半月的工夫,为何又送去内府局?”
“这……”渔歌绞尽脑汁,同郁娘相看一眼,慢慢回身捧上鲜花点心,总算诌出应对的说辞,“可不正是七夕那起子奴才躲懒,磨不仔细,这才又送了回去。”
这丫头还是机灵。
南婉青不再刁难,半卧美人榻,传令太医进殿。
“臣展崇金叩见皇贵妃娘娘,娘娘福寿康宁。”绿袍医官伏身行大礼,不惑之年神采奕然,身后跟着一名小药童。
南婉青一摆手,郁娘道:“展太医免礼,请上座。”
展崇金惶恐谢恩,战战兢兢扶上小杌子,半低着眼睛,不敢抬头:“近来秋雨渐寒,娘娘保重凤体。”
“本宫脸上生了秋癣,往年未有,不知何故。”南婉青道。
展崇金道:“入秋阳气敛而阴气盛,肺、胃郁积湿气,故而生癣。娘娘今年行……”沉稳话音顿时滞缓,展太医斟酌少顷,接着说道:“娘娘今年行孕,耗损元气,想是由此身染时疾,也未可知。”[1]
郁娘与渔歌又相看一眼,忧心忡忡。
南婉青倒是不以为意:“如此说来有几分道理。”
展崇金微微颔首。
“渔歌,拆了罢。”南婉青唤道,渔歌奉命上前解开棉纱,素白布条渗杂血迹与脓水,湿淋淋一片红黄粘稠,郁娘出言提点:“请展太医望诊。”
展崇金拱手应是,站起身,谨小慎微。天子宠妃姿容外男岂敢唐突,面生秋癣实为常见,他原想着匆匆一瞥,照方开药便罢。怎料一抬眼,上首独目炯炯,女子斜倚宝榻,素衫素裙纤尘不染,更显一张脸好坏参半,血肉模糊,浑似偷来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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