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音未落,渔歌眼前影子一闪,那人已拎着罗裙跑远了。美人榻下两撇歪歪斜斜的水红色丝履,渔歌回身劝道:“穿了鞋……”
南婉青摆摆手:“我速去速回。”
转过东阁前的碧玉山水屏风,便是一间小花厅。平素用膳,侍人多于此奉茶候命,前后两处门,一处直抵正堂门侧,一处去往西阁,横通正堂之后,若非晨间洒扫,无人行走。南婉青蹑手蹑脚躲去明黄龙帐底下,朱门半掩,黑压压一地医官药童,宇文序高坐玉堂金殿,天威阴沉。
“皇贵妃眼疾,当真无药可医?”
南婉青堪堪站定。
“回、回陛下,”展崇金匍匐跪地,“微臣无能,不能为主分忧,微臣知罪。”
众人叩首:“臣知罪。”
宇文序又问道:“当真无药可医?”
满堂医官畏惧伏地,惶恐不敢言。
果不其然,这瞎了的一只眼睛,他还是……
“尔等俱言无策,必定棘手,”宇文序道,“朕无意强人所难。”
众人齐声谢恩。
“陛下体恤诸位御医劳苦,赏羊踯躅香膏。皇贵妃为此花花粉而伤,所谓医者父母心,昔年神农氏以肉身尝百草,惠及天下,世人尊为药王。太医署承神农氏衣钵,亦当医者仁心,以身试毒,以身解药。诸位忠肝义胆,陛下与娘娘感念医德,多谢美意。”彭正兴领着小太监,一一赏赐调了毒花粉的香膏。
“陛、陛下……”展崇金手捧香膏盒子,面如土色。
宇文序道:“尔等心有顾虑,可由妻儿代为一试。若妙手病除,阖家安乐,兼有加官进爵;若是如今日搪塞了事,尔等提头谢罪,朕念及忠心,不咎以活人试药之罪。”
亲身试毒,或是妻儿试毒……
众太医不敢接旨,不敢抗旨,人人手中一只珐琅彩梅花小盒,盘曲毒蛇斑斓的艳色,上意如许,在劫难逃。
“倘若我也不能好了,”华堂静寂,女子话音冷淡,丝毫不惧天子威仪,“可需提头谢罪?”
宇文序闻声起座:“你……”
帘下石榴裙,女子手挽金银锦帐,风姿亭亭。
“是了,妾身眼疾药石无医,陛下早已厌恶,又岂会稀罕这颗脑袋?”南婉青心灰意冷,垂手散了帘子,转身离去。
“青青……”宇文序叫人不住,快步追去。
东阁之中,渔歌又剥了两瓣甘橘,只见南婉青匆匆入内,一句“娘娘”尚未出口,她径直奔去寝殿。不待渔歌回神,宇文序也追了进来。
“陛下……”渔歌方欲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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