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子弟科举大多是为了能食朝廷的俸禄,要再多一条便是光耀门楣,及第之后常常得意忘形,或安于现状,或看不清官场局势做了牺牲品,或为了往上爬做那世家的走狗,有的人贪污腐败更甚于那些从小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即便是有想要为国为民的,也十有八九被长安的繁华诱惑得失了本心。
谢怀真这般,有能力查出证据,看得清局势知道无法依靠世家,有胆识能与自己对峙,有为国为民之心的年轻子弟,真是凤毛麟角。虽然他此时的手段和心思还略显青涩,但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沈清岺指节轻轻地敲着桌面,朝中能有这般可造之材,他很是欣慰。见小宝从屏风后面出来,沈清岺原本冷厉的眉眼瞬间柔和了下来。
“这谢怀真倒是有趣。”
小宝继续擦只干了一半的头发,坐在一边椅子上,两条腿随意晃荡着。
“怎么说?”
小宝一向聪明,沈清岺挺好奇她的想法。
“唔……他一个礼部的小官,能拿到这样的证据,很了不起。毕竟他不是世家大族,有那些关系能依靠,应该是有些手段。”
“师父之前与他交集不多,他却知道在这个时候应该与师父商量,而不是找背后那个推他过来的人,可见他看得清朝堂局势,有谋略,这是很多科举上来的人没有的东西。”
“而且刚才师父那样说,他虽然害怕但还能与师父理论,勇气可嘉。”
与沈清岺的想法差不太多,但她又是“了不起”、“有谋略”,又是“勇气可嘉”。沈清岺原本只是想听听她怎么说,可越听越心里不是滋味。小宝眼神里流露出的真诚与钦佩,是原本只有看他时才会有的神情。
“……对了,他今天宴席上也特别有趣,美人在侧,他看都不看,一直僵着脸,像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和其他人很不一样。”
在小宝心里,人有两种,一种是她师父,一种是除了她师父以外的人。师父在她心里自然是独一无二,顶顶好的。所以在比较的时候,她就下意识将师父排除在外了。
但她不提宴会还好,她这么一说,沈清岺心里那原本就有些晃动的醋坛子,一下子就打翻了,还夹杂着一丝委屈。他明明直接将人赶走了,谢怀真只不过未理睬那女子,小宝竟然说谢怀真与其他人很不一样,那他呢?
沈清岺自然不可能用这撒娇一般的语气问小宝,清了清嗓子,他淡淡开口。
“小宝能看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为师很欣慰,小宝未接触过官场,有些东西看不到情有可原。谢怀真手上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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